一复一日,她每天都希望姐姐能来找她,带她离开这里,可是一年又一年,她的希望渐渐变成了失望。
姐姐还记得她吗?她还会来找她吗?
抱着两人分开时,姐姐送她的布娃娃。夏蕾硕大的泪水一颗颗掉了下来。
她小心的把布娃娃放进包袱里。明天她就要和大哥哥走了,离开这里后,她第一件事就要去找姐姐,因为姐姐是她唯一的亲人了。
她坐在小床上擦干了泪水。
这时,修女阿朵敲了敲门,笑嘻嘻地从门外探进头来说:“夏蕾,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姐姐来看你了!”
秋风扫过孤儿院门前金黄色的落叶。枯黄的落叶随风聚集在孤儿院的角落里,静静的诉说着孤儿院内孩子不为人知的孤独。
离开孤儿院,是孤儿院里每个孩子的梦想和希望。夏蕾也一样,她等这一天已经足足等了两年了。
来接夏蕾离开的是她的亲姐姐夏静。
修女阿朵帮夏蕾整理好了少得可怜的行礼,带着夏蕾来到了院长办公室。
今天,她就要和姐姐离开孤儿院了。
夏蕾望着满面笑容的夏静在离开孤儿院的同意书上签了字,原本应该高兴的脸上却看不见笑容。
她一对水灵灵的大眼睛望向窗外,心口仿佛被一块大石堵着,说不出的难受。
夏静走过来,摸了摸妹妹的头问:“蕾蕾,怎么了?姐姐要带你走了,你不开心吗?”
夏静今年十六岁,留着一头俏丽的蘑菇头,一身红色的皮衣加上及膝短裙,显得既时尚又有朝气。
她在一家酒店当服务生,稳定的工作和经济收入,已经附和了孤儿院带孩子离开的标准。
夏蕾没有说话,一对会说话的大眼睛依依不舍地望着孤儿院的院子里,仿佛有什么心事。
昨天,她来这里办离开孤儿院的手续,不过妹妹夏蕾的表情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高兴。
夏静的目光随着夏蕾望去。窗外什么也没有,只有凄凉的晚风吹拂过深秋的树叶发出的‘沙沙’声。
已经过了约定的时间了, 大哥哥还会在那里等她吗?
夏静心想,自从父母去世后,妹妹夏蕾独自孤儿院待了两年,可能是她对这里有了感情,舍不得离开这里吧!
她走过去蹲下安慰道:“别担心,姐姐会好好照顾你,以后我们有空,姐姐再带你回来看你的朋友们好吗?”
夏蕾天生的一对大眼睛,长睫毛眨呀眨。
“那明天这个时候,你收拾好东西,我来这里等你!我们不见不散,到时候我带你离开这里!”
大哥哥说过不见不的,他一定还在那里等她!
夏静撒开小腿,冲向孤儿院僻静的后院。就算不能和大哥哥走,她也要向大哥哥道个别。
“蕾蕾,你去哪儿?”夏静立刻追了出去,跟着妹妹冲出院长办公室。
孤儿院后院的铁门外,一老一少正站在冷寒的车外,望着残破的孤儿院,等了许久。
车旁的老者一头银发的短发,头路从中间分开显得精神奕奕。他上身穿着燕尾服系着领结,燕尾服胸前绣着家族的标志,下身穿着同色系的长裤和皮鞋,宛如一个从画中走出的英国老管家。
他身旁的男孩有着一张迷人的脸,穿着剪裁贴身的格子小西服,西服的胸前同样绣着家族的图腾。他的脸上一对锐利的不属于同龄人的眼睛特别吸引人,一双手插入裤袋中,神情少了一份这个年龄孩子的童真,多了一份成熟与内敛。
老管家安德烈看了看手表,摁了摁男孩的肩膀说:“小少爷别等了,那个小女孩应该不会来了。”
老爷来这附近见一个老朋友,小少爷随老爷一起来。没想到小少爷突然想要领养这所孤儿院里的一个小女孩。老爷虽然没有反对,但少爷这么做,老爷显然是不愉快的。
黑杰明没有出声,抿了抿唇,他的身影在加长版的林肯车前被无限的拉长。
夕阳西下,眼看就要沉入了地平线。
她不会来了。也许他不该相信一个孤儿院女孩子随口说说的话。
他走向轿车,抬脚踢飞了面前挡路的一颗石子。石子击中树后,发出了沉闷的响声,嵌入了树杆,暗示着他此刻心中的不快。
太阳快要落山的前一刻。黑杰明抬脚跨入林肯车,锐利的双眸宛如死水般沉静。
车子在黄沙滚滚的小路上发动,扬起一阵土黄色的烟尘,转眼消失在了孤儿院外的泥路上。
当夏蕾跑来这里时,这里已经看不见轿车来过的痕迹。
她难过的站在他们约好的地点,望着空荡荡不见一个人院落。漂亮的眼睛上睫毛煽动了几下,滚落下两颗硕大的泪珠。
大哥哥一定是等不及她走了。
四周静谧的没有声音。两旁高大的水杉树整齐的排列着,宛如两排翠绿军装仪仗队,聆听着夏蕾的抽泣声。
夏静跑过去安慰着夏蕾,问她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夏蕾却抿着小嘴什么也不肯说。
她一边擦去泪痕一边低声抽泣。那个救下她让她充满了安全感的大哥哥,再也不会出现了吗?
十年后,夏蕾万万没有想到,她挂念的大哥哥竟然牵着她姐姐的手,出现在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