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在这六个月的区间里,最低谷的时候可能只有一万点,甚至八千点,顾鲲如果在这个中间建仓,那只要最终顾鲲抛盘的时候高于一万点,顾鲲也是赚的。
如此一来,假设最终6月份强制平仓时是1万1千5百点,那么就能说,在期指合约交易领域,顾鲲个索罗斯各赚了1千5百点。
因为顾鲲是“认准了到时候会高于b”,索罗斯是“认准了到时候会低于a”,在a比b高的情况下,只要最后停留在ab之间,其实是大家都赚了。
而亏的,也许是之前比顾鲲更早更高位进场的多头。
毕竟港股是一个大熔炉,有几万亿的资金在里面玩,顾鲲和索罗斯都只是其中一个玩家而已。
事实上,在前世的历史上,港币交锋后,关于谁赚谁赔、索罗斯究竟是小赚后吐回去一大半、还是彻底铩羽而归,有好几种解读。
有的认为香江当局护盘成功、成功击退国际游资大获全胜。有的认为国际游资只是把容易赚的钱赚走了、最后剩下硬骨头不愿意再啃风紧扯呼。
之所以有这种分歧,主要就是因为香江当局后来护盘的动手点位,和索罗斯最初建仓的点位之间,有很大的落差区间。
有些人认为索罗斯建仓的平均价位是一万两千点,而港股护盘的是七八千,中间有四千点的落差。那么最后结束战斗时报收一万零几百,就相当于护盘方成功托高了两三千,但索罗斯也见势不妙后立刻拿着赚到的一千多点跑路了。
(之所以历史复盘无法精确界定索罗斯亏没亏,是因为“索罗斯完成建仓时的平均价位”是商业秘密,多年后依然无法查证,都是各方在推测。但实际上不可能是最高位看空,就看他看空的平均点离最高位有多远了)
如今这一世,索罗斯的平均价位有多少,顾鲲不得而知,历史已经被改变了。顾鲲只知道原理是不变的。
他显然不屑于“仅仅赚一点跟索罗斯之间的认知差价”那么简单,但也不会傻呵呵地做高位看多的人。
他要做大事,也要同时确保自己的利益最大化,这两者并不矛盾。
比如,他可以从八千多点才开始看多,但绝对不会托到一万出头、自己赚到钱便见好就收满足了。
他要继续猛追穷寇,尤其是鼓动其他势力去一起猛追穷寇,最好能把恒生指数托到一万四千点以上,确保索罗斯是巨亏的。
把这些数据都看明白之后,顾鲲也就知道怎么下令了:
“目前还不急着在股市上建仓。我们先在汇市上,用美元买入港币。按照汇市先行的原则,尤其是最近看到港币兑美元,如果有跌破8块钱大关的时候,试探性地买一点看看风向。
一般来说,为了打崩对方的信心,空头在突破8块大关的时候,肯定会瞬间加码,争取一鼓作气冲过去,顺便碾碎当局保护这个点位的决心。如果到时候我们的买进动作,被误认为是当局护盘的神秘买单,激发了汇市上做空者的斗志,那么我们就缓一缓,等将来新一波的加息和其他保护措施出现,再坚决护盘。
不过,如果我们把汇率从八块重新拉回到八块以内,空头没有再猛砸击碎汇市信心的话,那么我觉得,对方的重心有从汇市转向股市的趋势。我们可以确认股市有没有继续下跌,来决定要不要买入更多港币。”
梁劲松琢磨了一下顾鲲的安排,眼神微微一亮:“您是说,您觉得这可以作为对方在汇市和股市上,孰轻孰重的一个筹码判断标准?”
顾鲲就是这个意思。
索罗斯的弹药是有限的,而买港股就必须用港币,港股融券也要用港币融。
他疯狂用美元借入港币,然后卖出港币买美元,一边还要用港币融券,那就存在一个主次。
顾鲲要试探出,索罗斯究竟在哪个时间点,才把主力从汇市转移到股市上,佯攻和主攻,是在哪个时间点切换的——事实上,佯攻和主攻是没有一定的,要看哪边有利可图,哪边更软弱无能。
如果这一世,汇市表现出来的护盘决心没有股市大,说不定索罗斯就直接以汇市为主力假戏真做了,这些都是没有定论的。
这就是个很直白的挑软柿子捏的游戏。
顾鲲要跟对方斗,首先不仅要试探出汇市和股市这两个柿子哪个软,更要试探出这两个柿子,哪一个在索罗斯的心中更软。
客观实际的软硬在这时候不是最重要的,在你敌人心里的那个软硬对比的主观判断,才更重要。
具体的标杆,就是看究竟在压港币跌破8块时索罗斯下的决心更大,还是压恒生指数跌破1万点大关时下的决心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