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义民这人有胆识,有才情,就是脾气太怪了,要不是国难之际,以他的怪脾气哪会肩负这种重任。
他接手之后,大刀阔斧地整顿,在极短时间内,使得临淄从一座不设防的城市变得戒备森严。
其实,哪个一英雄豪杰没有一点怪癖?往往就是这种怪癖葬送了英雄豪杰,因为人们往往不能理解,不能容忍,诚为英雄之痛。
一见面就说漂亮的言词,再质问一通,这是例课,周冲一点也不意外,反问道:“王大人何故颠倒黑白,正话反说?请问王大人,是大秦不义在先,还是齐国无情在前?”
王义民笑道:“数十年来,齐国与秦国交好,齐国年年贡奉不绝,从无半点违例之事。 秦国先是弱魏,再是攻韩,齐国要不是念两国情义,若出兵相助,秦国能得志吗?”
周冲也不是省油地灯,哈哈一笑,道:“齐国历来反复无情,不顾秦齐兄弟之谊,为何在先昭襄王攻打邯郸时出兵相助信陵君?春申君攻秦,齐国为何兵临函谷关?远的不说,就说近的,敝国攻打赵国雪先昭襄王兵败邯郸之耻,齐国为何听信公孙辩之言,出兵助赵?”
这是实实在在的事情,王义民口才虽好,也不能强辩,笑容不变道:“若敝国不行救赵之名,哪有擒公子嘉之实?周先生明智之人,为何不计实利而计虚名?”
周冲冷笑道:“齐国先有助赵之心,后有背赵之实,不顾情不顾义者,没有比齐国更无耻的了。
周冲请问王大人,太公遗教,桓公遗德何在?田氏代齐,不会连这些高尚的道德都抛弃了吧?”
这话锋利似刀,王义民辩不过了,脸一沉,喝道:“周冲,住嘴,齐国这事还轮不到你说话。 ”
周冲脸一虎,沉声喝道:“王义民,你要记住,义之不存,情何以堪?齐国依违秦赵之间,背信弃义,如此无情无义无道无德之国,这样的国家,谁敢与之称兄道弟?若我大秦不伐之,以正世风,大秦如何向天下交待?”
他还真是能说,秦王这次灭齐的手段地确是够阴的,不够正大光明,给周冲这么一说还名正言顺了,内史腾听在耳里,是佩服得五体投地,自忖要是换作他,肯定是无言以对,哪会象周冲这样侃侃而谈,大占上风。
周冲接着道:“王大人,请听周冲一声劝,趁我大秦还没有攻城之前,赶快投降吧。 若是迟了,死伤无数,生灵涂炭,齐之宗室不完,祖庙不存,悔之晚矣。 ”
王义民喝道:“住口!有我王义民在,齐国就在!要想灭我大齐,除非我王义民不在了!”
内史腾猛地拔剑出鞘,喝道:“我内史腾就从你的尸身上踩过去!”
周冲挥手道:“内史将军别急。 ”
内史腾很是不爽地道:“是可忍,孰不可忍,匹夫欺人太甚,不灭了齐国,我内史腾誓不还兵!”
周冲笑道:“你别急嘛,我没说不打。 以我看,王义民说了实话,要是没有了他,那么齐国也就没有了。 我想只要用一点小计就可以除掉他。 ”
“怎么除?”内史腾手握剑柄问道:“要是除不掉呢?”
周冲脱口说出了他这辈子最无情的一句话:“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当然是用鲜血把临淄清洗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