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圣明!”群臣赞同。
周冲闭口不言,秦王看着周冲,道:“周先生不言,是不是有独到地见解,周先生可不可以说出来,让大家都听听。 ”
“王上,周冲的看法与天下异,还是不说的好,不然徒贻人笑。 ”周冲婉拒道。
秦王手一挥,道:“只要是真知灼见,还怕人骂?连真知灼见都骂的人,只能是瞎子。 周先生不用顾虑,说吧。 ”
周冲应一声,语惊四座地道:“王上,请恕周冲斗胆。 依周冲看来,五伯实下天下贼也,天下之乱就由五伯开始。 ”
在当时,五伯是楷模,天下人一提起没有不竖大拇指赞好的,周冲却斥为贼,无异于扔下一颗磅炸弹,话音一落,立时炸锅了,群臣纷纷出言喝斥。
就是尉缭和韩非他们与周冲甚为相好的人也是吃惊不小,眼睛瞪得老大看着周冲,只是没有喝斥而已。
“你们就这样看待问题的?一点时间也不给周先生,周先生如何说出理由?”秦王脸一肃,质问群臣。
秦王威严天成,任谁都得惧七分,群臣心里害怕,立时住嘴,喝骂之声好象用刀砍断似的,戛然而止。
周冲面对群臣,道:“各位同僚地斥骂周冲听见了,周冲不以为然,周冲不才,愿在这里与各位同僚辩解一番,如果你们有人能驳倒周冲,周冲从此归隐,不问世事。
谁来与周冲理论?”扫视群臣。
周冲的名声可不是盖的,都知道周冲能说会道,稻草都能给他说成黄金,群臣虽然心里不服,也不敢出来触这霉头。
“李斯,你学识渊博,你来辩难。 寡人告诉你,周先生的辩才非同小可,你要问难点的,不然可难不住周先生。
”秦王说完,知道必然有一番精采地辩驳,做好静听的准备。
李斯应一声,向周冲施礼,道:“李斯不才,奉旨向周先生请教几个问题。
齐桓公九合诸侯,一匡天下,诗书所美,何为贼?要是齐桓公也为贼,那么请问周先生,谁还敢兴伯业,尊天子,攘夷狄,泽及九洲。 ”
这是当时流行的看法,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主流观点,周冲不慌不忙,道:“李大人所言也是各位同僚所想吧。 周冲倒想请问李大人,齐桓公何以成霸?”
李斯想也没有想,道:“桓公用夷吾,齐国大治,齐兵大出,尊天子,攘夷狄,匡复华夏,如此功德能不称伯吗?周先生称桓公实是无理。 ”
这话立即得到群臣地响应,齐声赞好。 就是尉缭和韩非,张良他们也是忍不住点头,在心里大叫此言对极。
骂五伯为贼是后世的观点,超越了当时的认知水平,不能怪韩非他们见识浅陋。
以群臣想来,周冲肯定是无言以对,然而事情大出创他们意料,周冲哈哈一笑道:“李大人你可曾想到,齐桓公之所以能称伯,还不是天子侵弱,威严不存,号令无力,桓公乘时而起,挟天子而令诸侯,名为尊天子,实为沽名钓誉,天下只知齐桓之名,而不知天子之名;天下闻齐桓之令而动,却不闻天子之令而听。
“九合之后,齐桓志得意满,矜骄不已,大有凌恃天子之势,李大人为什么不说呢?假若天子威德仍在,何需齐桓?齐桓之后,五伯迭兴,力征天下,为了所谓的伯业,你征我杀,置天子号令于不顾,这就是你们赞美的五伯,这就是你们赞美的伯业,都是以天子的威严为代价,周冲称五伯为贼,已经是很客气了。
”
这话虽是反常,却很是有理,让群臣耳目一新,哑口无言。
韩非结巴着嘀咕道:“挺新鲜,照这么说也是在理,很在理!妙妙妙!为伯者,实为窃权之辈也。 权者国之重器,为五伯所窃,天子已不为天子了。 ”
嬴宁隐隐觉得不对劲,周冲名为议五伯,实是在议论周天子失德之事,若是不能折服周冲的话,那么分封一事就很可能泡汤,出班喝道:“周冲,住口。 ”
秦王盯着嬴宁道:“王叔,有理不在言高,只要你有理,还怕别人不服,用得着如此出言不逊。 ”
嬴宁跪下道:“王上,请治周冲大不敬罪。 大秦穆公也是五伯中人,周冲侮辱五伯就是侮辱穆公,侮辱穆公就是侮辱嬴氏一脉呀,王上!”
这地确是一个由头,望封的群臣知道周冲现在成了他们的绊脚石,必须得扳倒,马上附和道:“臣附议。 ”
秦王并不说话,看看赢宁再看着周冲,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