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的门掩着,她看不见屋内的情形,把食盒递给全平,“里边是侯爷爱吃的菜,完了,把盒子给紫薯!”
此时,书房的门开了,全安一脸带笑,“夫人来了?侯爷忙得差不多了,不用劳烦夫人走一趟!”
黎婉微微诧异时秦牧隐走了出来,他个子高大,站在黎婉跟前,无形中给她一种压力。
“屋里没炭,饭菜冷得快!”
一句话,黎婉明白了,他要去画闲院用膳。
紫薯为黎婉高兴,先两步,跑在两人前边,递消息去了。
出了院门,黎婉与找话与他说,“院里空荡,你在书房累了出来散心景色也没有,明日找管家种上一些花草如何?”
快入冬了,种树不适合,黎婉打消了种几株海棠的念头。
“你要闲着,可以吩咐管家侍弄几株腊梅!”
黎婉歪头,他话里的意思是说她太闲?相比他,她算是闲了,点了点头,“行,明日我找管家说!”
秦牧隐走得慢,黎婉轻易就跟上了,听他问,“岳母来,找我帮什么忙?”
下午,秦牧隐不拆穿她不想她难堪,刘氏上门,带的礼丰厚,母亲在他跟前说刘氏破费了,家里什么都有,哪需带礼来。
秦牧隐闻言,只道刘氏关心女儿,礼该是送给黎婉的。
黎婉不想提刘晋元,含糊其辞,“我娘担心父亲官位不保!”
逃狱那么大的动静,秦牧隐也听说了,刑部的事他插不上手,况且逃狱的人背后有靠山。他平静的问,“岳母找我帮忙,是在皇上跟前美言几句还是求承王加派人手找人?”
黎婉抬头,两者有区别吗?都能保住黎忠卿不受惩罚。
秦牧隐抿唇不语,黎婉目光落在他薄而红的唇上,都说嘴唇的人薄情,秦牧隐却重情重义,他为承王付出了整个侯府,她知道。
秦牧隐微蹙着眉头,黎婉耳根一红,视线虚晃,假装看他旁边的风景。
“我可以和承王说说,怎么做,还得承王自己拿主意!”
黎婉睁大了眼,她随意糊弄他来着,没想他当真,摆摆手,语声急切,“不用,父亲的事,父亲心里有底,刑部尚书也会想法子,承王忙,不打扰他了!”
黎婉不希望秦牧隐和承王走太近,君王之位垂涎者多,能坐上去的只有一人,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下场凄惨,她重复道,“侯爷,不用拿小事劳烦承王了!”
秦牧隐沉默下来,黎婉忐忑不已。
这种情绪持续到了用膳,她还心绪不宁,想到承王就想到上辈子他的凄惨,张了张嘴,问起了其他,“侯爷,为何你和承王走得近,而和靖康王,同安王保持着距离?”
圣上最厌结党营私,押对了平步青云,押错了家宅不宁,她不想秦牧隐卷入皇室纷争,最后当太子的是靖康王,靖康王心胸狭隘,记仇得很,不知,秦牧隐现在投靠他来得及不。
秦牧隐吃饭也维持着温文尔雅的姿势,动作极慢,听黎婉说完,他抬起眼睑,目光带着疏离,“你想打听什么?”
黎婉摇头,在他的注视下不胆怯半分,回望他,“妾身心底奇怪罢了,虽承王妃从侯府出嫁,她有娘家,承王偏生和你关系好,和亲舅子倒是一般!”
话完,黎婉感觉桌上气氛缓和不少,刚刚,她被秦牧隐眼神吓着了,晓得犯了他的忌讳,他不容人质疑他交友。
秦牧隐搁下筷,打量着她,“担心承王不能帮你父亲?”
靖康王和同安王在朝堂上名声不如承王显赫,却拥有实权,见她垂着眉,嘴角微微抿着,嘴唇都白了,秦牧隐心底一叹,她巴结讨好的意味甚重,他假装感受不到都难。
夫妻本一体,她过得不好也是因为他,他缓了缓语气,解释,“承王妃比我大三岁,待我如亲弟弟,母亲待她也如亲闺女,加之,她从侯府出嫁,心底自是更看重侯府,承王和承王妃伉俪情深,承王疏远那边,该是给承王妃抱不平!”
两人成亲以来,黎婉第一次听他说这么多话,一时愣住了。
他的声音低沉,舒缓有力,极为悦耳。
秦牧隐拿起筷子,又说了一句,“你让我刮目相看!”
去画闲院伺候老夫人,去码头送夏青青,拦着刘氏找他帮忙。与她平日作风大不相同,他以为她魔怔了。
就是黎婉,都有些不相信,调侃道,“今日我娘与我说,嫁了人了不比在家里,不能使小性子,妾身从小明事理,哪有我娘说得不堪,侯爷莫不是也认为我之前做得不好?”
秦牧隐没想到她反应倒快,神色轻松,答非所问道,“没想到你连父亲都不要!”
黎婉神情一噎,她不过不想秦牧隐欠承王人情,怎么不要父亲了,逃狱的人找不回来,秦牧隐帮忙也没用,何必白白欠下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