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婉随意挑了紫色和蓝色的盒子递给林氏,林氏不接,刘氏劝她,“娘,婉儿给您就收着,侯府不差这些!”
黎婉嘴角一抽,又拿了两个小盒子递给方氏,“舅母,这是您的!”
将礼分了个七七八八,林氏和方氏高兴不已,黎婉却笑不出来,她好似一直在占秦牧隐和侯府的便宜。
而书房,黎忠卿张口想谈刘晋元的事,一对上秦牧隐阴冷淡漠的目光就憋了回去,憋来憋去,黎忠卿开口说起了黎婉小时候。
刘晋元在旁不时插上几句,他和黎婉关系好,加之容貌温和,黎婉什么事都愿意与他说。回忆起小时候,刘晋元嘴角含笑,声音也软了下来,余光却注意着一旁的秦牧隐。
秦牧隐身材高大,轮廓分明,剑眉下的一双眼冷冷清清,好似什么都入不了他的眼,他不喜欢黎婉,这是刘晋元的第一反应。
三人说着话,中途,黎忠卿觉得冷了,吩咐明菊把暖炉烧起来。
秦牧隐不由得想到了黎婉,她很怕冷,屋里烧了地龙,她上.床也手脚冰凉,他看得出她不想出门,今日来黎府他有一番考量,明日审问狱犯,刑部哪些人牵扯其中还不清楚,他要摸摸黎忠卿的底。
与黎忠卿无关,秦牧隐放心下来。
黎府这么冷的天还不烧炭,往年,黎婉在家岂不是一直受冻?秦牧隐眼角一眯,如果全安在,就知道,侯爷生气了。
明菊为难的下去了,府里有炭,夫人叮嘱了小姐回府就收起来,她懂夫人的意思,想让小姐明白日子不好过帮衬一把,老爷发了话又不能不从,明菊拿不定主意,去后院问刘氏了。
明菊回来,刘氏以为书房有什么吩咐,听她说起黎忠卿要烧暖炉,她尴尬的摆手,“去吧,这么冷的天,别冻着侯爷了!”
黎婉眉色阴冷,说得像是侯爷占了便宜似的。
“娘,外祖母也冷,把屋里的地龙烧起来吧!”杯里的茶冷了,黎婉手也冷了起来,把手插.进暖炉,看着刘氏。
她开了口,刘氏一双眼笑得眯成了缝,“好,听婉儿的!”
烧了地龙,屋里渐渐有了暖意,她们脱了鞋坐上炕,围着小茶几闲聊。
林氏说的是镇上的趣事,黎婉看出,刘氏兴致不高,想来心里压着事儿的缘故。
她猜得不错的话,刘家人提前进京,刘氏也不知道内情,去年成亲她拿走了大半的银子,刘氏又买了宅子,一家人的开销不小,再来刘家人,刘晋元没有差事,估计要找刘氏拿银子,刘氏怕就是愁这个吧。
刘氏愁眉不展,林氏和方氏说得津津有味,没把她放在心上。
用膳时坐了两桌,中间用屏风挡着,中途,刘氏频频朝屏风外的黎忠卿挤眉弄眼,黎婉当没看见。
黎忠卿咳嗽两声,搁下筷子,问刘晋元,“你的事可有眉目了?”
刘晋元摇头,这批二甲进士都没消息,他找人问过,都说不清楚状况。
黎忠卿叹了口气,状似无意瞥到秦牧隐身上,询问道“侯爷可听到了什么风声?”
不等秦牧隐开口,黎婉已抢过话,“能听到什么风声,侯爷没有官职,消息还比不上爹呢!”
刘氏瞪了她一眼,黎婉全当不知。黎忠卿顺了顺下巴的一小撮胡须,胡须是这两年留起来的,黎忠卿长相儒雅,前些年仕途不顺,他觉得是他太过清秀不得人信任的缘故,进了京,就留了胡须,初时黎婉看着不习惯,久了黎忠卿周身的气质都变了,遇事圆滑,波澜不惊,她也习惯下来。
“你爹问的是侯爷,你插嘴干什么?”刘氏给她夹了一块鸡肉,“你表哥的事一直拖着不是办法,加之,外祖母来了,要着手张罗你表哥的亲事,总不能你表哥去外边做官吧?”
话是对着黎婉说,眼神却落在屏风外的秦牧隐身上。
秦牧隐喝了一口汤,镇上放养的鸡鸭炖出来的味道鲜美,他又抿了一口,语声低沉,语气平静道,“具体我也不清楚,明日入宫问问皇上,他应该早有打算!”
黎婉生怕他揽下活计,他说完了,她才松了一口气,随即不由得苦笑,秦牧隐什么人,怎么会轻易答应帮人。
得了回应,黎忠卿就把事搁下了,刘氏让秦牧隐帮着在京里安置个职位,官职都皇上定夺,侯爷想帮也无奈,利落的举起酒杯,笑道“来,喝一杯!”侧目劝刘晋元,“晋元,你别太忧心,皇上早有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