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很快就过了,黎婉觉得了无生趣还累得很,不如在屋里看账册舒适,走到门口,见着林氏和方氏站在那里说话,黎婉瞄了刘氏两眼,方氏侧目,言笑晏晏走了过来。
“婉儿,刚才还到处找你们没见到人影,原来是和你娘说话去了!”方氏全然没有不自在,自顾说着。
黎婉轻哼了声,身后的丫鬟听不到,面前的方氏听到了,身子僵了一瞬又掩饰了过去。
刘晋元还没有正式上门提亲,方氏看好了日子,再过两日的日子不错,想让刘氏和她来一趟。
方氏打的好主意,牵线的是永平侯府,忙着张罗是是刘氏也就算了,她一个嫁出去的女儿又不是亲妹妹像什么话,脸色沉了下来,“舅母打的主意真好,有事找我娘帮忙就是亲戚,没事了就是比陌生人还要讨厌的讨厌鬼,我娘性子善良,可也不会一直被你们拿捏着!”
刘氏点了点头,“嫂子,上次你让我来这边我以为你已经知道我的态度了!”只要和永平侯沾边的事,她都不会帮忙,不管是谁。
方氏脸上尴尬,黎婉挽着刘氏的手臂走了,林氏张嘴要骂人,黎婉冷眼一瞪,语声冷冽,“外祖母想要撒泼也要看看这是哪儿,丢了脸,表哥的亲事就没了!”
黎婉说得没错,刘晋元的亲事因为林氏在院子里说的话真的摇摆不定起来,客人一走,院子里发生了什么丫鬟一字不差的和薛夫人说了,薛夫人在青鹤堂陪老夫人说话,听了丫鬟禀告,薛夫人拧了拧眉,“老夫人瞧着刘晋元真的配得上娥儿?”
薛家三小姐单名一个娥字,是薛夫人肚里出来的孩子,薛夫人膝下只有长子和薛娥,要不是世子夫人说刘晋元前途不可限量有永平侯照应,又是黎大人侄子,她才不会应下。
老夫人手里转着佛珠,“今日,你可看到刘家和黎府关系如何?北延侯府的夫人不是来了?”
薛娥性子好,真得老夫人疼爱,之所以挑中刘晋元也是看到他们门第低,薛娥嫁过去不会受欺负。
薛夫人要顾的事多,也没仔细看,问丫鬟。
丫鬟就在院子里守着,当时的情况看得明白,一五一十说了。
薛夫人心底越发没底了,黎婉态度不能不热,黎夫人态度抗拒,可见,她们关系并不是很好。
“改日叫世子夫人来问问,嫁进刘家本就是低嫁了,只有咱真心为娥儿好才会应下,要是刘家人不行就算了!”刘晋元的官职说高不高,说低不低,可是在兵部这个肥缺,还过得去。
薛夫人应下,又陪老夫人说起了永平侯府的事来,“世子夫人的意思,年底,侯爷就会退下,世子爷就会袭爵了!”永平侯府的爵位是德妃求来的,到了世子爷手里就降一级了,比他们门槛低了一层。
老夫人点头,京里的爵位有两种,世袭罔替是逐级递减,兴乐侯府之所以还没降级,也是皇上格外开恩罢了。
“要是刘家和北延侯府走得近就好了!”北延侯府的爵位是先皇在的时候赐下的,世袭罔替制,十年,二十年,都不会变。
薛夫人也这般想。
“可惜秦家老夫人只有侯爷一个儿子,要是还有一个,肯定也是当侯爷的命!”薛夫人感叹,以皇上和北延侯府的渊源,老侯爷一死,皇上安定好了朝堂,北延侯府再多出一名侯爷是可能的事。
老夫人手里的佛珠一停,陷入了沉思,“你回吧,记得改日找世子夫人问清楚了,还有,房里的同房姨娘,娥儿没有怀孕前,一个都不许有!”
“儿媳明白!”
过了两日,薛夫人将世子夫人请了来,袁氏说了一通刘晋元的好话,薛夫人才放了心,只要刘晋元是个好的,会疼人就好。,至于上边两个老人,她有法子收拾了。
黎婉刘晋元的亲事已经定下了,来年的八月,嘴角露出嘲讽的弧度,给紫熏一个眼色,后者马上退下了,黎婉想知道,紫晴听到了会是什么反应。再有,刘晋元哪来的那么多银子给聘礼,还有之前还刘氏的一笔银子可不少。
紫晴给李婆子回了信,没两天,李婆子就借帮刘氏送点东西来,顺便去了紫晴屋里,黎婉打开纸,里边是晒干的玫瑰花瓣,她喜欢喝玫瑰花茶,黎府的院子里专门种了两株,每年的话都是她摘来泡茶了,刘氏和黎忠卿也不会说她。
随手递给紫兰,紫兰笑道,“肯定是夫人摘的院里的两株上的!”
刘氏本来之前就叫人送来了,黎忠卿怒斥她,说侯府什么好东西没有,刘氏才歇了心思,这一次,刘氏又想起了,和李婆子念叨,正好李婆子想来侯府就劝了两句,刘氏觉得李婆子说得对,侯府有是侯府的,她送过去代表的是一点心意。
秦牧隐出来看见,挑了挑眉,他倒是不知道她喜欢花茶,老夫人喜欢龙井,侯府里准备的花茶不多。
紫兰收起茶叶,退了下去,黎婉起身,笑语盈盈的问,“靖康王来了?”
前边黎婉念叨靖康王不知好歹,今日,靖康王就带着靖康王妃来了,还好,黎婉布置了西次间出来,他走不了几步路,黎婉要搀扶他被他拒绝了,他的腰痛,两人步调不一致,容易牵扯到他腰上的伤,痛苦不迭。
渐渐,腰上的伤发痒,他知道快好了,昨日,黎婉问张大夫要药膏,可以祛除疤痕的那种,张大夫瞄了他一眼,沉吟好一会才说今日带来。
黎婉满心欢喜,还安慰他,不会留疤。
张大夫意味深长的一瞥,意思是那种药膏不存在。
手上,脸上一丁点疤痕还行,刀伤,剑伤是药祛除不了的。
两人在西次间落座,不一会儿靖康王和靖康王妃就来了,身后的管家大包小包提着东西,黎婉鄙夷,不知道的还以为秦牧隐刚受伤呢!
等靖康王和靖康王妃落座,秦牧隐和黎婉给两人行礼。
靖康王急忙摆手,“免了吧,本王来看看逸阳的伤怎么样!”
黎婉面露疑惑,反应了会才清楚过来,逸阳是秦牧隐的字,黎婉吩咐人给两人添了茶,靖康王端起茶杯,眼里闪过一瞬的疑惑,很快,借喝茶的动作掩饰了去。
按理说黎婉该带着靖康王妃旁边避嫌,可是,黎婉坐着一动不动,靖康王妃上辈子也是可怜人,多年怀不上孩子,然后无缘无故因着一场病去了,静康王娶了永平侯府的乔菲菲,靖康王一无所有的时候陪在他身边,后边身份显赫了,她却无福肖享了。
秦牧隐解释,“内子担心我的伤势,还请王爷不要介意!”
“本王怎么会介意,弟妹与你伉俪情深羡煞旁人哪!”靖康王皮笑肉不笑,他很多时候是钦佩秦牧隐的,只可惜,不能收为己用,要不是父皇问起他,他也不会来此一趟,巴不得他死了才好。
四个人在一起,黎婉不说话,秦牧隐和靖康王又找不到话说!气氛很是尴尬,还好,靖康王府的管家来了,说是有事,送走了两人,黎婉还在向秦牧隐嘀咕,“侯爷,靖康王明显心不甘情不愿,为何还要来?”
秦牧隐眼神一深,推了推杯子,“紫兰!再倒一杯!”
戚大将军早前不知道银矿之事!他到南边的时候,矿山周围全换成了将军府的人,而靖康王明里暗里让他别插手,说要是逼得戚大将军反了,他担不起责。
中间的猫腻他已经和承王说过了,皇上已经派了户部的人前去监督,派的大臣与京里各户人家都没有关系,靖康王知道皇上防备他了,至于今日,定时皇上说了什么,做给皇上看的。
秦籽韵肚子越来越大,因着那事,待黎婉更亲切了,黎婉偶尔也会去承王府坐坐,那次后,她再也没见过之前守门的两个宫人,因为什么,黎婉不去想了。
秦籽韵的肚子九个月的时候,腿肿了起来,黎婉见着她又多了一圈的肉,心底惶恐不已,她一直想生一个孩子,可是,不知道怀孕会受这么大的苦,秦籽韵脸上却是满足得很,黎婉给孩子做了两身衣衫,她自己动手做的,浅蓝色的外衣,胸前绣了一只老虎,她私心里希望秦籽韵生一个儿子。
今日元氏生辰,邀请她和秦牧隐来,秦牧隐的伤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难得,老夫人也跟着去了。
秦淮官职无望,任凭到处求人也没法子了,他好像不急了,整日在家督促下边孩子的功课,至于外室的事,黎婉也没从谁的嘴里听起过,元氏也没找她抱怨。
听到身后有人叫大伯母,黎婉转过身,秦籽凰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款款而来,身后跟着的陈洛,听到秦籽凰出声后,他才抬起头,眼底闪过犹豫,面露惊慌,手局促不安的松了又紧,紧了又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