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兮越想越委屈,越想越气愤!你说!你怎么能够这样傻呢!
“好姑娘,我心不在朝野,在修行。不瞒你说,抚养我长大的老方丈说了,我的道不在佛门在世间,出的山后,我的路不在脚下在天边。在天边呀,不就是在暗示我要修行吗?”君凉抬起头,见石像还是没有反应,接着说,“临行之前,师傅来送我,他说,修行是我的命,纵是不修行,我的命也长不了,为何不赌一把呢?”她反问。
想到她的命数,棠兮又有些不忍,语气里带了愤怒,“不修行你还能多活些日子,一旦踏入修行,说不定你立刻就会死了!你究竟明不明白!”
君凉被她说的一愣,半晌不说话,开口就是一声淡笑,声音却透着坚定,“我不会比旁人差的,我会努力!”
棠兮无奈的看了她一眼,不再理会。
如此,就是日夜相伴的岁月。棠兮需要君凉随时为她奉献出心头血,而君凉也需要棠兮为她讲解一些修仙的事项。此时的君凉,就如同一个稚子一样,面对着眼前开放的新世界的大门,充满了狂喜。
知道的越多,对自己越有利,她是这样认为的。但棠兮认为,知道的越多越会打击你,你又何苦?
三个月里,一人一石,在彼此的言谈里都对彼此有了较深的了解。
入夜,君凉怀抱着石像,棠兮破天荒的没有要求进食,君凉侧身躺在床上,声音有点低,“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
棠兮没有和上次一样从她的怀里跳起,石像安安稳稳的被君凉抱在怀里,她叹息一声,“是呀,离别日,自然不能再来欺负你。”
她神魂提前自己的预想得到修复,甚至有了不少的进境。贪恋鲜美的汁液教君凉白白虚弱了多日,这一夜,注定要分别,所以不能再欺负你了。
君凉有点感伤,从床榻上坐起,眼神诚恳,“谢谢你三个月来和我讲述的这些。”
棠兮笑,“何足挂齿。”
“你受伤了,恢复了几成,不知仇家是否还在外面,你~”
“你放心,有人会来接我。”
君凉眼帘微动,“他已经来了吗?”
棠兮点头,“他已经来了。”
两里外,冷风有点刺骨,高高的山崖上男子负手而立。身子对着一个方向,纹丝不动已经有三个时辰。
“戏泽对我很好的,有他在,我报仇的机率会大一点。”棠兮的话飘荡在风中,飘荡在君凉耳里。
“哦,是这样。”少年有点提不起精神来。
好容易有了说的来的伴,转眼就又要走了,她的内心有点苦涩。
“你可要小心点,别再把自己弄成那样子,除了我,又会有哪个女子肯为你献出心头血?”君凉说话闷闷的,低着头。
“你还欠我一个要求,你答应我的……”
棠兮仔细看着这个内心其实有点孤独的少年,感念着她三个月来对自己的好,露出一个肆意的笑容。
“你不是要修仙吗?若你能来,就是嫁给你又有何妨?”
声音朗朗,清脆的让人心跳都开始乱了。
君凉猛地抬起头,“当真?!”
棠兮躲在石像里,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只好默不作声。
君凉却自顾的欢喜起来。却根本没想,她们都是女子,且一人一魔,如何殊途同归?
风突然变得冷冽如刀锋,棠兮声音透着喜悦,“是戏泽来了!”
戏泽?君凉抬头望着前方,半空里多了一名冷酷的男子,周身像是在发着光,眉眼如冰。望之令人生寒。
她下意识有点排斥这个男子。
“棠兮,该走了。”
但见石像光芒大涨,君凉抱着石像不肯松手,被幽光刺的骨头生疼。
“君凉!放手呀!”
君凉很固执的不肯松手,叫做戏泽的男子眉头轻挑,一道目光看了过去。
平常的目光此刻却是比刀子还要利,君凉胸口蓦的出现大片血迹。
棠兮一瞬飞升而出,白衣翩然,长发比白云还柔软。
“棠兮,该走了!”
棠兮看到的最后一幕,是那个病弱的女书生卧倒在地的景象。
君凉眼睁睁看着棠兮被那个冷酷的男子带走,脑海里回荡着昨日棠兮对她说的话,“君凉,其实我是魔界的人。”
她不甘心的望着远方漆黑的夜,眼睛睁的酸涩,“你答应我的……你答应我的!”
我会去,我一定回去魔界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