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铃虽然扮作男孩子,但是也是唇红齿白,与身边二位气质截然不同。王勉是个一般人,而谢悠云虽然人玉树临风,但是却也有几分英气。这般看来,和铃倒是有几分弱了下来,不过这也没什么特别的,要说这京城之中最像女子的男子,那当属梅九无疑了.因此和铃纵然是几分文弱气,但是倒并没有人怀疑她的身份。
没有人怀疑和铃的身份,却有人觉得陆寒人不对了,可不就不对了么?这样一脸饶有兴致的看着程枫,说是没有什么企图,还真是没人相信。这样想着,越发的觉得不能让家中的孩子与他更多接触,如若学了那样的恶习,那可如何是好。
倒不是陆寒故意为之,而是他根本就没有多想,他在心里是将她当成和铃,而不是什么程枫,可是在大家看来,陆小侯爷就是看上了探花郎。
被委以了差事,和铃几人便是退了下去,王勉言道:“程公子,我们真的没有见过么?我倒是觉得,你真是有几分眼熟。”
和铃淡然微笑:“是么,大概是考场之中见过,也许……也是因为我长得面善。不少人都说我十分眼熟。”
和铃虽然冷淡,但是与王勉的口气还是不错,让人知晓,她并非心高气傲,又想了想,王勉问道:“那不知,我们该怎么找你呢?往后少不得有接触的。”
和铃:“我这人不怎么爱和别人走动。”
王勉:“……”
谢悠云一直都在两个人身边,本来是要离开的,但是听她这般心高气傲,倒是也生出了一丝的不乐意,他可不觉得这人多有学问,言道:“既然人家不愿意与你相交,你又何必。”言罢,率先离开。
看他大踏步走了,和铃冷哼一声:“有本事你考个状元啊,不然摆脸给谁看呢!”和铃最是会戳人心窝子了,这样一说,谢悠云的脚步明显是慢了几分,她看得出来,谢悠云的手已经紧紧的攥起了拳头,不过和铃并不收敛,“能这般整日的阳春白雪还不是因为有一个做丞相的爹,难不成还真当自己多厉害。”
王勉黑线,只觉得眼前这位更加不会做人,这还没怎么样呢,就得罪谢悠云,可不是什么明智之举,不过和铃倒是不以为然的样子,表情淡淡的,嘴角噙着笑意。
王勉也不知这位是怎么回事儿,倒是不好说了,最后只言道:“这出使南诏,也不知是个什么样子。我家娘子怕是一定要跟着的,不知程公子成亲了么?”
和铃摇头:“没有。”
王勉倒是感觉出来了,这位程枫公子对他只是冷淡一些,但是对谢悠云,则是有敌意了,如若不然,也不会那样言道。他初入官场,并不乐意多掺合这些,言道:“那倒是不必顾忌太多。倒是也不知皇上会不会允许我带着内人一起。”说起这个倒是有些担忧的样子。
和铃想了下,言道:“应该会同意吧?又不是什么大事儿。”
王勉觉得这位程公子倒是有点天真了。不过他不多说什么,含笑作揖便是离开。有兔子撵他一般。
和铃知晓王勉为何如此,一个口无遮拦,敌视权贵,与同僚不睦的人未见得就是值得结交的,这个时候,想来王勉自己也是不确定的,所以他必然会远着自己与谢悠云,和铃若有似无的笑了起来。
她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倒是十分理所当然了。
因为和铃动作慢了几分,倒是走在了最后,她步伐不快,正好赶上下朝。一般人都不着急,唯有陆寒,迅速的追了上来,有那看见的,越发的怀疑起来。
陆寒来到和铃身边:“程公子,不如我们一起走吧?”
和铃浅笑:“好啊!”
和铃本就是个好颜色的,容貌偏向艳丽,但是现在装扮成男子,给人完全不同的感觉,可虽然感觉不同,但是却也让陆寒觉得十分喜悦,就是觉得,她这样苍白文弱书生的表象之下带着一丝英气,更是让人觉得特别。
“五日后便是就要出发,你可得好好的准备一下,路程遥远,你是文弱书生,与我们这粗人不同。哦对,我倒是忘记问你了,你会骑马么?如若不会,倒是可以坐马车的,其实也没有什么。”陆寒十分体贴,如是没有和铃,不管是谢悠云还是王勉,他们如若提出坐马车,他怕是就要用唾沫星子淹死这两个人了。但是有了和铃又是不同。
不过和铃似乎不是这样想的,她似笑非笑:“我自然是会的,虽然我有些体弱,但是却也是顶天立地的男儿,会骑马也算是正常吧?”
陆寒一听,颔首笑了起来:“可不要为难自己。”
和铃点头。
其实和铃不可能总是不回家,但是如若真是去了南诏,想来要走个一两个月,这一两个月,必然要找个合适的理由来搪塞的,和铃自己倒是轻松,很快便是想到,如若她患了传染病,那么倒是不适合立刻移动地方了,而且,也可以有一个合适的借口不让别人来见她。
这样想好了,和铃便是与身边的人说了出来。长公主自然不管那些,其实如若她不同意,谁人也不敢过来强闯,但是和铃还是希望不要太让人怀疑,毕竟要掩人耳目的,如若事情闹了出来被人知晓,想来皇上的脸也不好看。自己可以不要脸,但是人家的脸还是要要的,不然……结果只会是她自己倒霉。
不过和铃知道这件事儿是不能瞒过致宁的,致宁知道她化名程枫的事儿,也知晓她会出使南诏,因此想了想,命楚云悄然的给致宁送了一封信,约他相见。
致宁其实也正在想这件事儿,虽然知晓姐姐身边是有帮手的,但是他总归是担心,但是奈何他的身份,根本就没有机会跟着,板着脸跟楚云悄然来了肃诚侯府的别院,和铃已经在等他。
她在院中摆了茶,致宁作揖:“见过姐姐!”
和铃伸手,致宁顺势坐下,“试试姐姐的手艺。”
致宁现在倒是喝什么也喝不出味道了,他知晓姐姐五日后要与陆寒他们一同离开,因此担忧言道:“姐姐和这样可如何是好。你是一个女子,总归不太方便。”
和铃笑了起来,劝道:“你不必太过担心,其实倒是也没有那么多担忧。你忘了么,我身边还有一个楚云。”看致宁的眼神,和铃继续言道:“你想说楚云武功虽高,但是双拳难敌四手?你放心好了,还有陆寒啊!我可是他的御赐的媳妇儿,他能够照顾好我的。再说我是去出使,又不是去打架。这队伍里,我可不是最招人烦的,要知道,谢悠云和陆寒沐都在呢!烦他们的才对!”
致宁被和铃的话逗笑,忍不住言道:“姐姐这样说,竟然莫名觉得很有道理。”
“有道理就别担心。除却这些能说的,还有不能说的,姐姐也不与你多言了,你只要知道,我不会让自己被坑了就是。而且这次不是你想的那么复杂,是去迎亲,既然是迎亲,那么我们还担心什么呢?”
说起这次出行的目的,和铃也是在朝堂之上才知道。原来,南诏打算将他们的三公主粟夏公主嫁到北齐。而陆寒便是迎亲的队伍。其实南诏的实力是远不如北齐的,也正是因此,他们需要通过和亲的方式来获得自己的安全。而传言里,南诏说那公主粟夏公主又是个极美的,因此让才貌双全的粟夏公主嫁过来,自然能表示他们的诚意。
而同样的,北齐也要表达自己的诚意,而他们所能表达的最大诚意便是派出自己的迎亲使团。
和铃知晓,事情并不是单单这样简单,但是她倒是也不多问,陆寒该说的时候自然会说,显然现在还不到那个时候,她倒是不非要追根究底。如果凡事儿都追根究底,那还真是没法生活了!不说旁的,皇帝对陆寒那谜一样的感情就让人觉得十分纳闷了。
致宁也知道是为了迎亲,想了一想,言道:“姐姐万不能大意的。”
和铃黑线,再三保证没事儿,安抚了致宁,看致宁依旧是皱眉的样子,和铃感慨,小小年纪就要想这样多,会老的很快的!
致宁离开之后,陆寒从内室走了出来,和铃冷笑:“偷听不是一个好习惯。”
陆寒无辜:“怎么就是偷听,我是无意听到的。他来到和铃的对面,看她仍在沏茶,端起她的杯子,一口饮下,真是如同牛嚼牡丹,和铃蹙眉:“你这是干什么啊?”
陆寒笑:“渴了。”
和铃:“呵呵呵!”
而此时的谢府,谢丞相再三叮嘱谢悠云,命他要少说,多看多听。他也算是老油条了,总是觉得这次出使南诏有些不妥当,但是具体会如何,也并不知,只想着叮嘱好谢悠云。
谢悠云最近心情一般,准确的说,自从皇上为楚和铃和陆寒赐了婚,他就一直处在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之中,怎么也拔不出来。他以为,楚和铃对他那么特别,分明就是喜欢他,但是现在看,竟然并不是,想到此,他就觉得心里一阵难过,娶林颖芝已经是让他难过的不能自持,现在难道又要看着楚和铃嫁人么?
其实他很想去问一问楚和铃,问问她,究竟是喜不喜欢自己的,如若喜欢,那么为什么要答应嫁给陆寒。如若不喜欢,那么为什么要三番四次吸引他的注意力呢,这分明就是对他有想法。
想到这里,他越发的难受,言道:“左右不过是去接一个南诏公主罢了。一个妙龄的公主肯嫁给一个老头子,就算是封了妃又如何,还不是让人看不起。哪里有什么大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