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两人时不时地你一句,我一句地唠着,旁边的几人只是埋头吃菜,并不作声。
虽然诸葛山珍对余翔的底细最了解,不过其余的几人,对余翔底细就不甚了解,对艺人所说是半信半疑。
不一会,说书人将这段书说完,下面齐声叫好,说书人就拿着小木瓢去收赏银,那时候说书,没有什么固定的工资,说得好,听客就给赏银,有口饭吃。说得不好,要不到赏钱,就得饿肚子。因此,说书人有没有饭吃,全凭自己那张嘴。
这位说书人和那位身穿蓝布花格子衣服的大辫子姑娘来到余翔所在雅间,只见他对着人群扫了一眼,便来到余翔跟前,一揖到地说道:“这位大爷,请赏口饭吃。”
余翔并不急着赏银,而是问道:“你贵姓?”
老头说道:“免贵姓魏,江湖朋友抬爱,人称魏铁嘴。小女魏桂芝?”
余翔摸出一些散碎银子扔进他的木瓢。说道:“今晚戊时,来找我!”
说书人一看瓢中赏银,足有二两,非常高兴,知道遇到贵人,现今二两银子,可不是一笔小钱,够他fù_nǚ 二人半年开销。连忙千恩万谢。又细问了余翔的住处,然后出了雅间。
戊时,余翔、许三小姐、诸葛山珍等人坐在屋里聊天,他们并无太多礼数隔阂,余翔骨子里非常随和,这是他在现代社会最底层打磨出来的,融进了他的血液中,并没有因为他位高权重而显得高人一等,让人觉得高不可攀,所以江湖中人对他钦佩有加,真心把余翔当做朋友。
有人敲门,门打开,只见魏铁嘴一人站在门外,魏桂芝并未跟随前来。
魏铁嘴进屋,一阵寒暄之后,余翔开门见山问道:“你想不想知道更多关于余翔的消息。”
魏铁嘴眼睛放光,说道:“当然想,当下,关于总督余翔的段子大热,大家都爱听,说书人千方百计地搜集有关他的段子。”
余翔道:“好,今个我就给你说说确山县杀苟知县,大乐山剿匪的故事。”
魏铁嘴放着光说道:“这事听说过,外面传得很邪乎,小人愿闻其详。”
余翔让诸葛山珍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讲述一遍,余翔还不时作了些补充。
魏铁嘴听完故事,后退两步,仔细打量余翔,说道:“外人传说新晋总督余大人是一年轻公子,小人见您英俊潇洒,谈吐不凡,对确山县之事了如指掌,除非亲历者不可,难道——”
魏铁嘴不再往下说,余翔微微一笑,啪地一声,甩开折扇,并不言语。
神拳无敌归辛树提掌运气,只等余翔发话,要将这魏铁嘴一掌击毙,以免泄露天机。
魏铁嘴何许人也,惯走江湖,察觉到气氛不对,扑通一声,对着余翔连连磕头说道:“小老儿什么都不知道,请饶我一命。”边说边对着自己啪啪地扇嘴巴。
余翔一伸手,许三小姐递给他一个小布袋子,余翔把布袋子扔到魏铁嘴的跟前说道:“起来吧,拿着这些钱,把我刚才说的那一段,编成书,说给大家听,你能做到吗?”
魏铁嘴听余翔这么说,知道不会再受到伤害,他爬起来,拿着布袋掂了掂,足足有五十两之多,喜出望外,对着余翔深深一揖,自信满满地说道:“多谢打赏,小人对自己这张铁嘴,有点信心,从明个起,哪人多,小人就到哪说去,不图回报,这曲《总督痛打苟知县》的段子一定会很快传遍大街小巷,妇孺皆知!”
余翔对着魏铁嘴很是欣赏,这小子很识相,脑袋灵光,如果这事办得好,将来还要好好重用重用,舆论宣传,有时候比长枪利剑都管用。
魏铁嘴也不辱使命,仅仅两天的时间,洛阳大街小巷《总督痛打苟知县》之事是人尽皆知。因为确山县离洛阳不是很远,说书人说得是有名有姓,贪官被惩,简直是大快人心,老百姓争相口传,很快地传到了在福王府朱新甘的耳朵里。
朱新甘是坐卧不宁,找到福王,说这说书人凭空捏造,毁我朝廷命官名声,有损朝廷形象。要以造谣罪捉拿归案,以正官威。
在中国老百姓,谁有胆子敢胡乱捏造罪名,损官员形象,是以在后世,只要是所谓的谣言在网络上传播,几乎都是真的。在古代也是这个理,没有人敢拿自己脑袋开玩笑。
福王倒是没有立即应和朱新甘,他也很喜欢听书,再说,这个小小的确山县,和他八竿子打不着,他不想去趟这浑水,他对赵疯狗说道:“去,把这位说书人请来,与本王说上一段。”
赵疯狗说道:“是,王爷,奴才这就去请。”
再说余翔此次来洛阳,要拜访一位重要人物,这人就是前南京兵部尚书吕维祺,于崇祯八年,因凤阳府陷落,被人弹劾,丢官罢职,现闲居洛阳。
他曾多次劝福王拿出钱粮救济百姓,犒赏守城士兵,借以“收买”人心,缓和矛盾。可福王惜财如命,不听规劝,吕维祺只好把自己家财私财拿出,赈济难民百姓。他是一位有眼光,有能力,个人修为极好的官员,余翔此番前来,希望能够说服他,请他出山,以助一臂之力。
吕维祺无官一身轻,在书房里手把手,专心教小孙儿写毛笔字,有老仆人进来禀报:“老爷,门外有人来访!”
吕维祺很奇怪:自从罢官以后,官场中人视他如同瘟疫,避之唯恐不及,居然还有人主动上门拜访?出于好奇,他决定看看这人究竟是谁,于是道:“请到客厅叙话!”
仆人应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