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冰眼泪婆娑的,正在努力的看轻倪若月,但是倪若月却是抢先认出是陈冰了。
“陈冰表哥吗?”倪若月吃惊的看着神情委顿的男子,他身上还穿着画院的官服,这倪若月是认识的,毕竟她在京城的时候也是大有名气的才女,自是与画院的画师们见过面。
不过她与陈冰见面的次数却是不多,好在陈冰这容貌没怎么改变,所以她才能一眼就认出来。
陈冰一听这三个字,真是心都要碎了。
表哥吗?所以她是不确定是不是认错人了?所以自己心心念念的佳人其实对自己也没什么上心的……
不过陈冰很快也就想明白了,自己去京城允恩伯府的次数不多,每次因为害羞也没怎么跟倪若月说过什么话,与她几次的交集不是在吃饭前便是在花园里面的“偶遇”,又过了好几年了,她对自己印象不深也不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事情。
“表妹安好,是我。”陈冰的眼睛这时候也适应了外面的光线了,他被捆着,但是颔首算是行了一礼。
“你怎么成了阶下囚了?”倪若月真是被吓到了……她对这个表格的印象不外乎他是出自江南的名门望族,长的不错,其他也就没什么了,怎么这就变成了裴重锦的罪犯了。
“哎呀,有点口渴啊!”裴重锦忽然开口,打断了这两个人的大眼瞪小眼,“有茶水吗?”
“有有有!”倪若月这才反应过来,赶紧连声说道,她将人让了进去,马上让小丫鬟去泡茶。
“我今日是特地带他来的。”裴重锦坐下之后,指了指站在门口的陈冰,“至于他为何会变成这个模样,你自己单独找个地方去问他吧!”
这……倪若月有点为难的看着大家,虽然陈冰是她的表哥,但是若是与陈冰共处一室,怕是也不好。
陈冰见倪若月这般的为难,心里更是发苦,“表妹是伯府千金,哪里能与我这个犯人共处一室。”他哑声说道,这喉咙想不哑都不行了,毕竟一天一夜没沾水了。
“呵呵,真是君子啊!”春碧推了陈冰一把,“倪姑娘,你家的拆房在哪里?这厮只配蹲拆房。”
“啊?” 倪若月一双妙眸怔怔的看着陈冰,总觉得他被环绕在巨大的哀愁之中,倒是一时没反应过来。她这位表哥不是天之骄子吗?以前见到他的机会不多,但是每次见他都觉得他举手投足都带着一股天生的贵气,哪里像现在这般的狼狈不堪。“什么?”她顺口问了一句。
“我说哪里有拆房,我将这厮关进去,免得在这里碍眼。”春碧忍住笑,故意凶巴巴的说道,“没拆房,什么牲口棚子也好!”
陈冰知道春碧是在挖苦他,但是他现在压根没心思去想别的,他心底既开心又难受。开心是因为表妹没死,活生生的站在他的面前,难受是因为好像表妹真的不怎么记得他……
陆芷筠见这两个人的反应,也只能在一边默默的摇头了。
襄王有心,神女无意,她这位顶头上司貌似刺杀裴重锦,到头来,自己的表妹似乎也没对他怎样啊……
孽缘啊!
“柴房是有的!”回过神来的倪若月这才点了点头,“只是这么冷的天……”她犹豫了起来,“恩公,还请您行行好,这是我的表哥,我虽然不知道身犯何罪,不过既然来了我这里,便不要让他再遭罪了。我有个偏厢房,平日里没人住,不如让他先关在那边,也免得去柴房挨冷受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