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万里看了一眼棋盘,他可不会玩这什么双陆棋子,随意坐下后,他才道:“说了不许叫凤竹,怎的又忘了。”秋蝶忙掩住嘴,道:“妾身情急忘了,以后一定记住。”
葛佘芳微笑着解围道:“听说月港甚是繁华,相公能带咱们姐妹去见识一番吗?”
“佘芳是名人,岂可随意抛头露面?”胡万里轻笑道:“要逛月港,日后有的是机会,咱们是乘海船来的,眼下可不行。”
听的这话,两女不由微觉失望,见这情形,胡万里赶紧转移了话题,道:“秋蝶琴弹的不错,佘芳更堪称大家,你二人不若切磋一下,让为夫也享享耳福。”
听的这话,两人忙让丫鬟去取琴瑟,秋蝶却是有些胆怯的道:“早闻妹妹鼓瑟乃是金陵一绝,妾身献丑,官人可不准笑话。”
胡万里可不懂音律,当下便笑道:“咱们关起门来自娱自乐,图的就是开心愉悦,为夫岂会笑话,放手弹奏便是。”
葛佘芳微微一笑,道:“跟相公在一起,总觉的轻松自在。”
月港下尾街市一处深宅大院里,一个三十左右,一身缙绅打扮的胖子快步走进书房,看了一眼正端坐看书的洪长盛一眼,躬身道:“三哥,方才从‘九江绸缎行’,‘四海瓷器行’探得消息,那两人一人姓王,乃江浙的海商,有六艘大海船,其船队这几年皆在月港进出。
另外一人说是姓李,是个秀才,西北口音,在两家店铺皆是探问月港的征税以及一些基本情况,说是准备来月港开店。”
开店?洪长盛轻哼了一声,皮笑肉不笑的道:“你怎么看?”
那胖子不假思索的道:“所谓开店不过是个借口,若是有意来月港查看踩点,岂会带着家眷同行,而且还有如此多的丫鬟仆从,更为可疑的是,此人乃是西北口音。”说到这里,他微微一顿,道:“三哥,您看会不会是过境的官员?”
过境的官员?洪长盛瞥了他一眼,冷冷道:“陈四狗,你这眼力劲真是越来越差了,你就没仔细想想两人是什么关系?一个西北的,一个江浙的,八竿子也打不到,一个有六艘海船的海商会对一个过境的官员如此巴结?”
“三哥训的是。”陈四狗忙陪着笑脸道:“小的是看两人年纪相差不大,两家可能是世交或是亲戚也不一定。”
这可能不是没有,洪长盛的脸色稍稍和缓了一些,略微沉吟,他才道:“派人随时盯着,有情况随时禀报。”
“三哥放心。”陈四狗说完便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