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细听完,刘龙亦不由暗叹一声,“好手段。”难怪这小子封印挂冠之后还信誓旦旦的保证不会失信于民,不会终止西南两城的赈济重建工程,原来他压根就没打算放弃彩票。
微微沉吟,他才道:“似胡万里这等人才。皇上不会闲置太久的,不过数年就会起复重用。如今他封印挂冠,等若是间接脱离张璁的门墙,眼下是难得的拉拢示好的机会,咱们得去见见他,如今他闲云野鹤,不定何时才回南京。”
听的这话。严嵩不由微微点了点头,刘龙急着要见胡万里原来是为着这个原因,这确实是难得的机会,胡万里倡言三权分立,张璁反对。胡万里更因此而封印挂冠,断绝仕途,不管最终结果如何,表面看来,这对师徒已然是公开决离。
以胡万里的精明,自然会借此机会脱离张璁门墙,张璁虽然是贵为首辅,但仇敌太多,根本就不利于胡万里日后的仕途,这一点,他定然是早就堪破了,想到这里,他不由暗笑,还真是小看了这小子,一个封印挂冠,竟然是一石三鸟,厉害!
略一沉吟,严嵩才斟酌着道:“舜卿兄,若是胡万里真有借此机会脱离张璁门墙的打算,那在张璁出掌内阁的这段时间,他就不可能复出,张璁如今才五十有八.....。”
“老夫早有断言,惟中兄无须担忧。”刘龙轻笑着道:“张璁三起三复,瞧着是恩宠无比,实则断难持久,不出数年,必然再度被罢。”说着,他站起身来,道:“这事日后再谈,先去瞧瞧胡万里。”
刘龙、严嵩出的严府大门便见应天府尹周期雍从官轿里出来,两人都是一愣,周期雍跑来何事?难道也是着严世藩打探胡万里下落?一见二人,周期雍连忙提着官袍小跑上前,微微一揖见礼,便问道:“二位大人可知胡万里下落?”
严嵩微觉诧异的道:“周大人今早不是见过他了?”
“不是下官要找他。”周期雍忙解释道:“应天府、江宁县、长青园的告示张贴之后,倒是安抚住了百姓,但是眼下长青园的门口汇聚了数千人,门前面一条街都挤的水泄不通,闹着要见胡万里,恳祈他不要辞官,还闹着要上万民书挽留,应天府衙门前也围聚不少的缙绅百姓。”
一听这话,刘龙不由露出一丝苦笑,百姓聚众可不是什么好事,他当即便道:““胡万里在‘万顺合’银号,你赶紧去找,另外,赶紧调集衙役前去维护秩序,以免不测。”
“下官已经调集应天府、江宁县、上元县所有的衙役差役前去维护秩序。”周期雍说便微微一揖,道:“下官先行告辞。”
周期雍在‘万顺合’扑了个空,胡万里早就乘船从秦淮河出了水西关,他早就料到,封印挂冠的消息传出之后,会有不少人前来见他,他可不想应付那种场面,倒是没有料到会有那么多的缙绅百姓会堵到长青园去挽留他。
小船出了水西关不远,胡万里便看到一艘船的船蓬上插着一条醒目的红色三角旗,他忙令小船靠了上去,刚靠近,薛良辅便从船舱中走了出来,一见胡万里,便笑道:“城里如今只怕已经沸沸扬扬了吧?”
“不会。”胡万里笑着跳过船,道:“告示一贴,便万事大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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