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刘思武干脆的道:“属下反复的宣传过,一应缴获都必须上缴。在上船集合之时,属下安排督查队搜检过,搜出五个私藏的,有三个是连排级军官,都是就地枪决,后面就再没有犯的。”
他说的从容。薛良辅听的却是后背发冷,这小家伙可真够狠的,便是私藏,也不至于枪决,不过,事关护卫队军纪,他也不敢乱插口。就听的胡万里语气淡淡的道:“杀的好,护卫队需要的就是铁一般的军纪,敢于以身试法的,坚决不能手软!”
微微一顿,他才接着道:“不过,战时和平时要区别对待,战时允许临机处置,允许严惩,但平日里训练,却是必须严格遵循军规行事。不得胡来,否则,严惩不贷。”
“属下明白。”刘思武忙起身道。
伍子顺这时候匆匆走到门口,敬礼道:“少爷,月港急报。永宁三卫放火将月港烧为平地。”
“哐啷”一声,薛良辅失手将茶杯碰翻,茶水洒在长袍上,他也全然不顾,呆愣愣的望着伍子顺,朝廷火烧月港,这是不留一点退路!摆明了与东兴港不死不休!
胡万里脸色铁青,咬着牙齿道:“好,烧的好!朝廷不仁,也休怪咱们不义!”略微一顿,他才道:“海门岛是什么情形?”
“海门岛无恙,谢文昌、严力仍在坚守。”
胡万里点了点头,看了几人一眼,道:“刘思武,明日一早率舰队前往月港,参与营救,薛良辅,抓紧时间调度物质,待舰队回来,便发兵广州,东兴港眼里揉不的沙子,有仇必报!”
“属下遵命。”薛良辅也连忙起身应道,说完,他才犹豫着道:“少爷,是否要提醒一众海商,朝廷接下来很可能会清理或是抓捕海商。”
这个醒提的好,胡万里微微点了点头,朝廷这次扣押了不少的海船,船上的船员水手也都被一并扣押,不敢保证海商不会被供出来,想到这里,他心里一动,略微沉吟,才道:“海商与咱们休戚与共,这事必须的提醒他们,让他们大加防范。”
薛良辅忙躬身道:“是,属下这就着万里港、汉武港通知一众海船。”
胡万里微微点了点头,道:“伍子顺留下。”
“属下等告退。”听的这话,薛良辅、刘思武忙行礼退下。
胡万里呷了口茶,看了伍子顺一眼,才缓缓开口道:“如今东兴港与朝廷已然是公然敌对,一众海商现在可说是脚踏两只船......。”
伍子顺谨慎的道:“少爷是想将一众海商逼到东兴港这边来?”
“小琉球缺人呐。”胡万里轻叹了一口气,才缓缓说道:“东兴港要发展,不能光靠jūn_duì ,文治武功两样缺一不可,打下了地盘,还的有人治理,没有自己的根基,咱们始终是无根之萍,难以发动大规模的战争,如今咱们最缺的便是文治人才。
一众海商基本都是地方缙绅或是名门望族,家中不乏出众的子弟,据我所知,仅是宁波一府,就有几户名门望族参与海贸,若能将海商中的大家望族逼过来,咱们就不虑没有人才了。”
略一沉吟,伍子便沉声道:“属下明白。”
“这事要谨慎,不能有丝毫风声泄露,否则东兴港将名声扫地。”胡万里盯着他道:“宁愿不做,要做就必须不留后患。”
“少爷放心。”伍子顺冷静的道:“属下知道该怎么做。”
次日,待的刘思武舰队启航,胡万里与薛良辅商议完后勤辎重的调配之后,在午后乘船前往汉武港,月港撤离的不仅是谢严两家的子弟,还有众多的商贾和百姓,他是安排分流到万里港和汉武港,其中汉武港是主要的安置地,如此安排倒不为别是,只是指望能够尽快的带动汉武港的发展,以形成小琉球南北均衡发展的趋势。
汉武港距离东兴港不远,不过一百多海里,沿着小琉球东海岸南下,不须一日夜便到,第二天上午,胡万里便抵达了汉武港。
船进入港湾,他便发现港湾里面的几个码头停靠了一长溜的海船,下人的卸货的一片忙碌,不用想他也清楚,从月港撤离的先头船队到了。
船很快就靠上了最近的一个码头,胡万里一下船,汉武港总管吴长森就带着几个属下迎了上来,齐齐躬身见礼道:“属下等恭迎少爷。”
胡万里扫了几人一眼,才道:“月港的谢文昌、严力可到了?”
“回少爷,谢文昌已经到了。”吴长森忙回道:“他在四号码头,已经派人去叫了。”
“我这里你们不用陪着,负责将月港迁移的商贾百姓安顿好。”胡万里吩咐道:“还有货物,都必须妥善安置保管,都是月港商贾的私产,此番他们损失已经够大了,到了汉武港,不能再有什么损失,若是仓库不够,可以借用军营的。”
“属下这就去军营接洽。”吴长森忙躬身道,心里却是暗松了一口气,这两日他为这事忙的焦头烂额,人口倒是好安置,毕竟汉武港早就做好接纳移民的准备,北方的移民最近断了,月港来的正好补上,但如此多的货物却是让他伤神不已,汉武港新建,仓库本就不多,哪里腾的出来,而月港转来的货物基本都是精细的值钱货诸如绸缎丝绒之类的,露天放着,万一下雨,那损失可就大了,能用军营的仓库,那倒是省不少事。
“李风烈,你陪他们去军营走一趟。”胡万里说完,抬头便见谢文昌快步赶来,他当即就迎上前几步,不待谢文昌见礼,便直接问道:“月港损失大不大?”
谢文昌躬身一揖之后,才神情凄惨的道:“估计在一半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