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登峰在瞬间就听出了这是谁的声音,他反应迅速,发现贾珍眼神出现变化立刻向右迈了一步,与之拉开了距离。
“到前面的房子里休息一会儿。”左登峰伸手指着公路右侧的一片房子。
众人闻言点头答应,贾珍也随之前往,由于被附身的时间很短,她自身并未察觉出异常。
“左真人,你沒事儿吧。”走在最后的万小塘出言问道。
“怎么了。”左登峰侧目发问。
“你在发抖。”万小塘疑惑的打量着左登峰。
“沒事儿,走吧。”左登峰冲万小塘笑着抬了抬手,示意她跟上众人。
万小塘见状更加疑惑,左登峰很少笑,即便发笑也是苦笑和冷笑居多,而他此时的笑容和善而温煦,与他阴冷的性格截然不符。
女人总是比较细心的,万小塘疑惑的看了左登峰一眼,快速走到了大头身侧,低头私语“左真人的举动不太正常,是不是被什么东西给附身了?”
大头闻言回头看了左登峰一眼,转头冲万小塘摇了摇头,“哪有啊,别胡说。”
二人的交谈左登峰都听到了,却并沒有怪罪二人,他此时的心情并不像他表现出的这么平静,因为先前的那句话是玉拂崔金玉的声音。
玉拂双甲寿终,证地仙位,地仙司职通常为一方土地或者河神,这片区域极有可能在玉拂的管辖范围之内,先前的汽车熄火无疑是玉拂所为,后來见众人仍然前行,便附身贾珍出言相留,地仙沒有身体,无法日行,酉时为下午五点,日落西山之后玉拂才能现身。
众人休息的场所是一片很大的建筑,招牌上写着服务区的字样,将里面被细菌感染的人清理掉之后,众人寻找食物烧水做饭。
此时是下午三点,距离酉时还有一个时辰,左登峰独坐一隅闭目等待,众人送來食物,他也摆手沒接,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还能再见到玉拂,因为地仙无权决定司职区域,也无法离开司职区域,双方偶遇的几率极小。
“左真人,您沒事儿吧。”大头走了过來出言问道。
“沒事儿,我很好。”左登峰睁开眼睛冲大头摇了摇头。
“您一直在发抖。”大头关切的说道。
“我出去一趟,你们注意安全。”左登峰直身站起,将要与玉拂相见他固然激动,但是令他不由自主发抖的原因是他心里很矛盾,他想见玉拂,却又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个他应该爱又不应该爱的女人,这也是当年他将内丹送至辰州派却不与玉拂告别的原因。
“左真人,您去哪儿。”大头紧张的问道,左登峰的表现太过异常,大头极不放心。
“见一位故人,不会超出十里范围。”左登峰卸下木箱,示意十三和老大留下看守。
大头闻言沒有再追问,老大和十三都在这里,木箱也在这里,表明左登峰肯定会回來。
左登峰自木箱里拿了一瓶白酒转身走出了房间,环顾四周,发现西侧五里之外的山下有一座僻静的院落,便轻身前往。
这处院落先前可能是有钱人家的别院,依山而建,外通马路,内有两层楼房一栋,院内有鱼池园林,眼下树木早已枯死,鱼池也早已干涸,但庭院中的石几石桌仍在,左登峰坐上石几,抬头看向已经偏西的太阳,独酌白酒,等待酉时到來。
太阳西下,余霞仍在,玉拂准时现身,一席白衣,道髻高挽,美艳清雅,一如往昔。
玉拂现身的瞬间左登峰就明白为什么二人会机缘巧合的在此重逢,那是因为他欠玉拂一个交代,一句道别。
玉拂现身之处距离左登峰所坐的石几有三丈远近,玉拂现身之后左登峰站了起來,二人遥隔三丈注视着对方,玉拂是地仙修为,虽然已无形体,到了夜间却可以凭借灵气凝聚实体,这是地仙与鬼魂的本质区别,玉拂是真实的,但她的脸上沒有任何表情,左登峰读懂了她的表情,玉拂面无表情并非她心中沒有喜怒哀乐,而是她不知该从何表达。
“我将内丹送给你之后就回到了清水观,散功的时候出现了意外,被自己的玄阴真气冰冻,前段时间才刚刚复苏。”良久过后,左登峰率先开口。
玉拂闻言脸上出现了悲伤的表情,身体微微发抖却并未出言接口。
“清水观周围被我布起了隐形阵法,所以你寻之无果,我苏醒之后去过辰州派,也去过你在世的时候居住的山洞。”左登峰平静的说道。
“你当年为什么不告而别。”玉拂终于开口,语出泪落,悲切难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