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吾因为来之前被瑛雅特别告诫过,不要轻易相信这只万万岁的老狐狸,吃人不吐骨头,若是不幸着了他的道,那一辈子也别想咸鱼翻身。
“小神『性』情寡淡,无甚所求。”
“寡人看着不见得,听说你昨夜是宿醉成神?为何事伤神呐?”
某人磨牙,“小神一时贪酒而已。”
“不不不,陆吾爱卿不要见外,以后你我都是一家人,有何话不妨直说。看你一夜白头的可怜样子,让寡人猜猜,可是因为帝江神君被赐婚,你心里不爽利了?”
“……”陆吾心里咯噔一声,原本淡漠的俊脸上有些挂不住。戒备看向天帝,心想,瑛雅说得果然没错,天帝委实是个犀利难缠的老狐狸。
天帝见小神君脸黑下来,立马又笑嘻嘻换了风向,“小白白,来来,走近些让寡人好好瞧瞧。看准了你的命格,也帮你去物『色』一门好亲事,这样你就不用眼红人家帝江神了。”
“小神年幼,无功无德,不敢妄想天帝赐婚。”陆吾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捏碎人天帝的心都有。而他那还算强大的心脏,已有点承受不住天帝的目光。
“不不,不用和我客气,你跟着我混,有肉吃!”天帝都不用“寡人”自称了,是对调戏小陆吾这事儿非常开怀忘我。
他眼珠子一转,凑近陆吾又道:“不如,我给你们两个挚友下道懿旨,就拟:‘天见帝江神与陆吾神感情笃深,形影不离如双生子,甚为心动,特许你二位神君择日一堂完婚,男婚女嫁共成一家。’如何?这样的话,只要你不找对象,帝江也结不了婚。此乃好朋友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嘛,不用感谢我。”
“……”陆吾十二指肠蠕动,默然站在原地,搞不清楚天帝的意图。
天帝惯用厚颜无耻的计量,老脸练成了铜墙铁壁,见陆吾犹豫,立即快马加上一鞭抽,“哎,瑛雅想必已经对你说过寡人坏话,但你也别全部听信于她,你既然清楚瑛雅在八荒的名声还与她亲近,就应该明白一个道理,谣言止于智者。寡人今日帮你这个忙,自然不是白帮,不过要求的回报也不过分,你且过来,我悄悄说给你听。”
……
这个回报,便是天帝要偷偷用他昆仑丘的冰髓心,改造成仙家的田圃,专门养那些难伺候的小花儿。为何?因为天妃娘娘喜欢花啊草啊呗!天帝要陆吾每隔一段时间就悄悄送过来一些孝敬给他家老婆大人,那会儿再加上自己编的天花『乱』坠的花言巧语,如此妻管严才有好日子过呀!
后来,陆吾自然是接受这个还算平等的条约,瞒着瑛雅开凿了昆仑丘心里的冰髓流沙地。天帝也如约,颁布了那道稀奇古怪的诏书。当事人帝江倒也无甚反映,照样过他的小日子,只是从来都没有上过陆吾的昆仑丘。再过了几万年,帝江不声不响不见,引起八荒不大不小的波动,有一半的神仙认为他是寂灭了,还有一半的神仙则说他是受不了天帝的霸王条款,和当年赐婚的对象私奔了。
天帝在陆吾几万年如一的再三追问下,始终闭口不谈,直到骄虫被人陷害,老狐狸才又目『露』精光对陆吾说,“小白白,寡人与你再来个约定如何?”
此时的陆吾,已经对天帝有了更为坚固的免疫力,“直说。”
“你把骄虫送到寡人的田圃里头去养着,等到几时他对九重天的怨气消了,自己肯出来继续酿蜜了,我就告诉你帝江的下落。如何?”天帝笑眯眯翘着二郎腿,夸张得唉声叹气,“真舍不得这个百酿小仙官的好蜂蜜,你越快说服它,也就能越快得到帝江的下落哦。”
“成交。”
可是,骄虫也不是个盖的,自从在天帝面前吐了一口心头血以后,陆吾好坏办法用尽,愣是一滴蜂蜜也没有再酿出来过。头几年,骄虫只一心想要找那头熊妖报仇。陆吾想要知道帝江的下落,必然要先说动这只蜜蜂心甘情愿回九重天酿蜜,于是只好带着它天南海北又是一顿好找,却根本连那人的头发丝都寻不见。
就好像帝江一样,凭空消失得无影无踪。
后来时间久了,骄虫的心慢慢死了,留在花圃里不愿涉足外界一步。骄虫想啊,外面人世险恶,自己一只小蜜蜂出去徒增烦恼,至于那个害它的人,好像有生之年都不可能找到了,还不如待在这里休养,天劫若躲不过,死了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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