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薰池看着季河若有所思的神情,心里有些忐忑,她也没有把骄虫的身份坦白。全当自己也不知道骄虫是传说中的骄虫,而只是在昆仑丘上偶得的一个灵物。他日四岳若是想起来曾经九重天上有过一只名动九天的百酿小仙官,她也可以推说从来没听过这事,不认得。然,为何不想告诉四岳这骄虫的身份,薰池自己心里也有些说不清。许是怕说多了,暴露了陆吾的秘密吧。
正纠结着,季河语气一转,由原来的欣慰变作严肃。“池儿你虽然有所长进,但擅自和嘲风去凡间的事儿,也不可就此算过。若这次轻易饶恕了你的错误,他日定然不长记性,再犯,或许就没这次那么幸运,也助长了你的顽劣。你向来稳重识大体。怎么离开了我们的管束,就跳脱起来了?”
长岁和桑枝对换了一个眼神。
长岁:你有没有觉得薰池开始慢慢变得像瑛雅了?
桑枝:别胡说,你这乌鸦嘴!
“薰池知错,请爹爹们责罚。”
季河双手背后,对薰池端正的态度十分满意:“看在你敢于坦白,知错就改的份儿上,就罚你这一百年不许回中山部,也不可去其他地方,只能在五臧山院潜心修行。”(张阿碧鄙视之,你们除了禁足。敢不敢来点新意的?!如果禁足有用,泰逢怎么出来蹦跶的?!)
转念又有些不忍心。缓和了语气又道:“如果池儿能在最后试炼之前,让寄宿在你体内的神龙回到白龙身上,三爹就许你一个愿望,随便什么都可以。”
其他三岳一听。呆了呆,何时他季河也学会用这种拿糖果骗小孩的把戏了?!随便什么愿望都能帮薰池实现?!切~只要薰池一句话,我们就不信你还有不同意的时候,需要这么鸡肋的许诺么?!
薰池却是不忍拂季河的面子,西岳神君性子冷。总用客观的冰冷的条条框框去行事做神,今日能够想出这样的手段鼓励薰池,已经算是很不容易。铁树开花。亦。自从薰池出生,在季河身边长到三百岁,他这些年的变化,亲近的人都能感觉到,虽然很细微,但真的是把薰池当做亲生闺女一样在抚养。
“池儿一定在山院好好修炼,一定在最后试炼之前让自己和白龙恢复正常,到时候来问三爹爹讨心愿,可别说池儿狮子大开口哦。”
季河“嗯”了一声,再想不出什么能扯的。
看了天色不早,就强行拖走其他三个,回了他们的甘枣山上。长岁和九厚都觉得很郁闷,好话坏话都被你季河说完了,你说完了就在旁边等等呗,我们还么说完呢。怎么能这么强势又自私的只想着自己呢!
临走前,四岳神君口径一致地提醒薰池:“当心和山山神!”就像当初上昆仑丘时,武夷一脸肃穆地提醒他们,“小心陆吾神君!”
薰池忍俊不禁,没想到天不怕地不怕的四岳神君,居然会怕泰逢。
※
于是日子就在薰池时刻提防泰逢的小心翼翼里,悄悄溜走。
夏天接近尾声的时候,高级弟子们真正踏上了他们最后的试炼之行。薰池仍旧不知道那所谓的最后试炼,是去干些什么。她有些后悔,怎么没趁四岳那时候来看她的时候,顺便问一句。
来接高级弟子的是传说中的织命星君。
薰池对九重天上的神君不是很了解,原以为织命星君不是个与三爹一样沉静冷酷的男子,就应该是一个像武夷这样花白胡子的老头儿,可当天穿着一身水蓝衣裙的冰山美人出现在五臧山院,武夷院长唤人家是织命星君时,薰池有些意外。
织命星君的眼睛,透着股凉意。
季河看人也冰冰凉凉的,但只会给薰池沉静靠谱的感觉;而织命星君眼里的冰凉,是一种冷漠,好似八荒里的生灵,都是她织锦里的行尸走肉,她看他们时没有一丝的感情,冷酷到就算所有的生命消逝,她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于是薰池突然有些理解金弥夫子,为何对织命星君如此不待见。就如她不待见践踏生命的泰逢一样,在织命星君的眸子里,她看不见对生灵的那一份尊重。也是,人家是织命星君啊。太极两老不过是靠着算命卜卦闻名,更别提泰逢这个两千岁的小山神,卖弄的那些小手段,织命星君不用算就知道眼前这些妖精将来会走什么样的路,她就是那个编织他们轨迹的神啊。
众弟子也深知织命星君的本事,具是诚惶诚恐站在外头迎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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