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的吞了一口口沫,拜勒岗鲁伊森邦用力眨了一下眼,他必需看清眼前的年轻人是不是一个真的人。他不是没有见识过狠人,但不知道为什么,在面对刘煜时,一贯“胆大包天”的他,竟然没来由的心虚胆寒!不清楚混沌紫莲特效的“髑髅大帝”认定这时他的第六感在“示警”!
虽然刘煜在拜勒岗鲁伊森邦的眼中只不过是一个亚丘卡斯大虚级别的人物,但这种莫名的“危机感”却让他不敢轻举妄动。他现在已经过了打拼事业的年代,冲劲不比以前,他有太多的东西放不下,还有太多的东西没有享受够,他不敢无视这种“警讯”去以身试险……
强自镇定的咬了一下舌尖,拜勒岗鲁伊森邦努力控制他逐渐变快的心跳与变粗的气息,勉强的说道:“阁,阁下是不是太狠了……杀人不过头点地,你我还无冤无仇,何故一救我仇敌,二杀我属下?”
“你说对了,草包!”吃吃一笑,刘煜说:“你既受了如此委屈,竟还直愣愣的站在那里,且还罗嗦不停,不嫌显得太窝囊了么?”说毕,负手踱前一步。
心头猛地一跳,平日里威势无双的“髑髅大帝”拜勒岗鲁伊森邦竟然不由自主的在一众手下的面前退了一步。
“呀,太不够味了,遇上这些专只会吠叫的狗崽子,宰了你们,还真污了我这双手呢!”刘煜停下步子,鄙夷的冷笑一声,轻蔑的睨着面如土灰的“髑髅大帝”,冰冷的说道:“拜勒岗鲁伊森邦……你的名字还真拗口呢,被你抓住的京乐春水呢?”
怔了一怔,拜勒岗鲁伊森邦低声道:“你是说京乐家的次子?”
刘煜冷冷点了一下头,沉声道:“把他放出来!”
抹了一下汗,拜勒岗鲁伊森邦低声问道:“他,他是你的什么人?”
一睁眼,刘煜低叱道:“怎么,你不愿意?”
“不,不,不是这个意思。”连忙转过身子,拜勒岗鲁伊森邦扬手发令道:“把京乐春水押……不,请出来!”
“是!”一声洪诺,一条身影。急忙驰进后殿。
满意的点了点头,刘煜淡淡的说道:“拜勒岗鲁伊森邦,素闻你奸险刁滑,狂妄暴虐,今夜一见。却还算是明智,哼,否则我非把你‘虚夜宫’夷成平地,管教你们鸡犬不留!”
丝毫不觉得刘煜在说大话,拜勒岗鲁伊森邦艰辛的扯了一下喉结,战战兢兢的迈前一步,诚惶诚恐的鞠了一躬,颤着嗓子道:“老夫莽撞了,还请阁下恕过敝宫失礼之处。”
耸了一下肩,刘煜尖酸苛薄的讽刺道:“大人不记小人过。‘髑髅大帝’,你这窝囊的巴结样子,确是烫到少爷心窝里去!”
拜勒岗鲁伊森邦脸上被讥得一阵青一阵白,红如猪肝,却又不敢吭气。讪讪的陪笑着。不过笑得实在太难看了。并非这位“髑髅大帝”太窝囊,说老实话,“小莲+花天狂骨+刘煜”的这种组合确实太欺负人了,三种不同的心灵类能量统合起来的威力绝非“1+1+1”那么简单。
虽然本质上这还是属于“虚张声势”,但拜勒岗鲁伊森邦却不知道,身为永生境界的他绝对舍不得冒险,识时务者为俊杰,大丈夫能屈能伸,在强者面前认怂又怎样呢?他的低声下气,讲漂亮点是为了保全“虚夜宫”。不是么?
刘煜见他那副狼狈、尴尬的可怜相,似乎是有些不忍,语气稍显缓和的道:“拜勒岗鲁伊森邦,你仗势欺人,以多凌寡,是否该教训?”
“应该,应该!”拜勒岗鲁伊森邦哪敢说不是,连忙点头应道。那可怜兮兮的样子像个死王八,与方才神气活现不可一世的样子,可真是天壤之别。人之前倡后恭,凌弱畏强,似乎是生物一种可怜复可耻的天性,不是吗?
缓缓吁了一口气,刘煜又道:“现在你该知道京乐春喜姐弟是惹不得了吧?今后见到她们要记得退避三尺,你们如敢再动京乐春喜一根寒毛……”
抽了一口气,拜勒岗鲁伊森邦不待刘煜说完,急急说道:“再给老夫三个胆子,今后也绝对不敢再招惹京乐春喜那位姑奶奶了!”
“孺子可教也!”挖苦人是刘煜的专长,但见他又说些叫“髑髅大帝”无地自容的话:“你深得大丈夫能屈能伸之三昧,嗯,就像乌龟脚能屈能伸一样,可喜可贺!”
拜勒岗鲁伊森邦一张老脸可真涨成猪肝,要说现在最尴尬的人,可能就是他了。就在这时,去带京乐春水的人回来了,他顿时就松了一口气。
刘煜微微撩眸望去,一名褐色微卷短发,身披绣有花纹的粉红羽织外套,头上戴着蓑笠,下颚蓄著些许胡须的“大叔”正随着虚夜宫的人走过来。
刘煜心里有些讶异:这位苍老的少年真的是京乐春喜的弟弟京乐春水?不过想来拜勒岗鲁伊森邦也不敢在这时候骗他,就算要骗他,应该也不会找这么一个人来……
虚夜宫成员赶步至前,朝拜勒岗鲁伊森邦恭声道:“禀陛下,京乐春水已带来了。”
“你退下。”挥挥手,拜勒岗鲁伊森邦转身向刘煜谨慎的道:“阁下,京乐春水在此,请您……”
“多谢你高抬贵手。”刘煜打断他的话,转眸朝正满脸惊愣打量着自己的京乐春水,微笑道:“京乐春水,在‘虚夜宫’的这些日子可过得好?”
见刘煜朝自己亲切的打招呼,京乐春水显得有点拘谨的搓了搓手,支吾了两声,才点着头回道:“他们没有虐待我,还给我酒喝呢,那酒可好喝了,我在京乐家都没有喝过那么好喝的酒,真是太谢谢这里的大虚了……”
京乐春水话语中的诚恳之意,不但让刘煜为之无语,就连“髑髅大帝”拜勒岗鲁伊森邦也满脸哭笑不得的尴尬之情,口中不自在的支吾着:“没啥,没啥,你喜欢就好……”
见京乐春水那傻相,刘煜轻轻叹了一口气,再不打退堂鼓,可真连他自己也不知要如何下台了,微咳一声,润了润噪子,朝拜勒岗鲁伊森邦语意双关的说道:“今日之事就此了结,当您自认有那个力量找我之时,我在尸魂界随时候教!”说罢,一长身子,嗖的一声,众人只觉眼前一花,刘煜已挟着茫然懵懂的京乐春水,有如一道流星,在微现光明的天际里一划而过,就只那么一下子,就再也看不到他的身影了……
良久,一阵冰凉的晨风刮起拜勒岗鲁伊森邦的短须,打了一个颤,这位“髑髅大帝”如梦初醒的哦了一声,可怜兮兮的像只丧家狗,哭丧着脸喊道:“报仇?下辈子看有没有可能吧……”语毕,又叹了一声,那副样子,看了真叫人掬下一把同情之泪!
这位号称“虚圈最强者”的“髑髅大帝”可真说是栽到家了,辛辛苦苦设计一番,不但没能抓住目标京乐春喜,反倒是招来了一个大煞星,不仅仅是人质被迫得恭恭敬敬的送还,就连十几名得意的手下被打散成了灵子也不敢多言语一声……
看着一众手下那微微异样的表情,“髑髅大帝”拜勒岗鲁伊森邦在心中诅咒着:这家伙真是生了一张缺德的嘴,把自己当着心腹大虚睽睽众目之前,损得自己几乎就要找条地缝钻进去,自己的威信已是扫地了,那个混蛋,老夫虽打不过你,可也要天天咒你早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