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怎么做事,还轮不到你来发号施令。”乾隆的脸色一冷,瞪着永琪的眼神就不善起来,“克善是朕亲封的和硕亲王,永琪你要注意自己的语气。朕不想再听到,你直呼端亲王的名讳。而且,朕也从来没见过,打了活结的白绫能勒死人的。”
果然,还没等乾隆皇帝话音落下,白绫打结的地方就开了,小燕子当然也就摔了下来。要说,小燕子真不愧皮糙肉厚的称号,吊了这么半晌,一点事都没有。咳了几声就一咕噜就爬起来,还有力气拽着那条白绫继续撒泼,口中叫嚣着“士可杀不可辱”……
乾隆见状,笑着拉着刘煜并肩坐了下来,摆出一副看好戏的样子。他就知道,这个小燕子是个活宝,肯定能讨陷入“夺妻之恨”中的“克善”的喜欢。看看,这么一会儿,“克善”都大笑两回了。果然,不管她是什么身份,只看她能逗乐“克善”的份上,就值得把她留在宫里。
小燕子虽然有表演欲,但是没人“喝彩”她也很尴尬的。又看见她的仇人笑眯眯地坐在乾隆身边,一股火儿就涌上来。她将白绫一扔,跪到乾隆面前,“皇阿玛,这宫里面人人都跟我作对,皇后想要杀掉我,这个什么王爷也是帮凶,您就让我死了吧,省得他们费心。”
“他们不喜欢我就罢了,有什么冲着我来啊,为什么要欺负我的宫女呢?”她强将紫薇拉到身边跪下,“紫薇,快,让皇阿玛看看你的脸,看看都被打成什么样子了。”其实,小燕子最想乾隆看得,是她自己的脸,自从进了皇宫之后,还没人敢打她的脸呢。
又是这个叫紫薇的宫女,又是这样泪水盈睫的勾引模样,乾隆有点不自在地咳了一声,作为一个“父亲”,他怎么能在“儿子”面前表现出受美色所惑的样子?!刘煜笑睨了乾隆皇帝一眼,将目光转向夏紫薇。他这还是第一次看到夏紫薇看乾隆皇帝的眼神,果然不像是女儿看父亲的孺慕,还真有点像是要把乾隆皇帝生吞活剥了似的。
呵呵,也难怪乾隆会误会了。被美人儿用这样赤-裸-裸的眼神盯着,是个男人都会有些想法。刘煜摇着扇子,略带调侃地问道:“皇上,这宫女看着也可怜见儿的,要不您安慰她两句?”
乾隆瞪了刘煜一眼。略显尴尬地扭过头,夏紫薇那怯怯,却又饱含期待的神情,让乾隆觉得牙酸,不自觉地抽了抽嘴角,飞快地说道:“让人给你搽点药。歇两天,等会儿再让小燕子赏你些玩意儿。”
“有皇上这一句话,不用上药了……”夏紫薇的泪水忍不住滑落,面上的激动之情无法掩饰。进宫也不少日子了,这还是她皇阿玛第一次跟她说话呢。往日,她虽然总是借着奉茶、送点心什么地出现在皇上面前。可皇上根本没注意过她,更不曾对她说过什么。
“噗,咳咳……”这句话的杀伤力太大了,刘煜一口水呛住,咳个不停。这句话怎么听也不像女儿对父亲的孺慕吧?乾隆不知道夏紫薇的身份,可夏紫薇自己是清清楚楚的啊?!难道,这女人其实看上的是乾隆皇帝?
“克善怎么了?”乾隆慌忙拍抚刘煜颤动的背。恼怒地瞪夏紫薇一眼。他就知道,这个宫女留着就是个祸害,看看“克善”咳得。乾隆皇帝怒斥一声,“还不退下。”
“小燕子,你整日疯疯癫癫地,到底想干什么?还有你们三个,将皇后气得不轻,还要恶人先告状,朕看你们的书都是白读了。串通一气,欺君罔上。谁给你们的胆子?”身为皇帝,迁怒神马的根本就没有压力啊。乾隆一瞪眼,惩罚就像馅饼一样砸下来。
不理会诚惶诚恐跪下请罪的几个,乾隆板着脸道:“永琪、小燕子,你们若是闲得慌。都给朕抄书去。朕给你们三天时间,把《礼运大同篇》抄写一百遍。听着,不准找人帮忙,否则别怪朕打断他的手。”说完,起身就准备带着刘煜离开。
“等等,皇上。”刘煜终于顺了气,向乾隆挑眉道:“克善看这两个宫女格外清秀,求皇上将她们赐给克善吧,好不好?”
还没等乾隆张嘴反对,小燕子就蹦跶出来,怒目嚷嚷道:“不行,不行,紫薇和金锁是我的人,谁也不能把她们要走。皇阿玛,其实紫薇和金锁是我在济-南的姐妹,是我特意求了令妃娘娘,费了好大劲才弄进宫来给我做伴的,您可不能把她们送人啊。”
本来还准备顺从刘煜的请求,将这两个宫女赐给他当试婚格格以缓解他的“夺妻之恨”的乾隆大感惊讶,猛地回头瞪着小燕子,怒声喝问道:“你说什么?她们不是上三旗下的包衣?不是小选进宫的?而是令妃私下弄进宫来的?”什么时候,这皇宫也成了能随便进人的地方了?这令妃可真是有大能耐啊,随手就能塞进来两个宫女来。这要是是刺客的话,他和太后、克善岂不是危险了?!
小燕子猛地捂住嘴,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大眼睛不安地去看永琪和福家兄弟。令妃和永琪当时都叮嘱过她,紫薇的来历不能说的。可她刚才担心紫薇她们被带走,一不小心就说漏了嘴,现在怎么办?闯祸,是小燕子的本能,可擦屁股就不是她擅长的了。
“朕问你话呢,不回话乱看什么?”乾隆指着小燕子的鼻子喝问:“就因为这两个是你的什么姐妹,你们就敢坏了大清朝百多年来的规矩?你们眼里还有没有祖宗家法了,还有没有朕这个皇帝了?”
皇帝如此震怒,还将之上升到蔑视帝王的程度,淑芳斋里呼啦啦就跪倒一片。但是,在他们看来,皇上如此震怒根本就没有理由。不就是两个宫女嘛,能出多大的事,怎么竟能扯上祖宗家法呢?这几个都不是胸有城府的,心中觉得不服气,面上自然就带出来了。
看乾隆皇帝如此气愤,刘煜勾了勾嘴角,“皇上,既然这件事是由令妃操作的,不如就把令妃请来解释一番吧。按说,一个深宫妃子不该是能插手进内务府的事务中,也不知道令妃是怎么做到的,竟然能随手将未经审查身份的汉人女子弄进宫,这恐怕是连皇后娘娘都没有的通天手段呢。”
“克……端亲王,你休要血口喷人。令妃娘娘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是福大人的福晋将紫薇、金锁当做远房亲戚,令妃娘娘又担心小燕子在宫里寂寞,才无奈出手帮忙的。”永琪对令妃,比对亲额娘愉妃还亲,怎么能听人对她口出恶言呢,口不择言地吼道。
“呵呵……原来这里边还有福伦夫妇的事啊。皇上,看来还得把他们也请来,好好解释解释,身为臣子的,为何要向皇宫里安插人手了。”刘煜差点笑出声来,这都是什么脑子啊,不用逼供就妥妥地挨个儿招了。他本只想带走夏紫薇这块“泥巴”,却没想到反而拔出了一串萝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