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让人心惊的是,去前线送假圣旨的居然是太子东宫的属官。这里面代表着什么,傻子都明白。至于渊盖苏英,死了就死了,说不定贺兰还会放鞭炮庆祝。
“有人说肘腋之变,也有人说祸起萧墙。我大唐积建国二十余年国力,有如冲天之鹰。外部已经很难遇到劲敌,能打败我们的只有我们自己。云浩那句话说得好,堡垒最容易被从内部攻破。”李二把玩着玉璧,一副非常有感触的恶心模样。
云浩悄悄后撤一步,房玄龄垂首不语。就连最应该说话的长孙无忌,也站着不说话。
三个人都知道,这件事情的背后一定的迷雾重重。如果真要驱散迷雾,很可能就会牵连出什么人出来。用屁股想都知道,那会是怎样一场惊天大案。用屁股想走知道,李二把他们三个人找来,就是想让他们三个人中的一个或者是三个来破案。
“你们整日里说朕应该裁撤百骑司,可你们看看。火药的配方流失了,火油的制作方法也被胡子学了去。没有百骑司,朕还能指望谁呢?”李二的眼睛从岫玉上面离开,电锯一样的扫视着三个人。
“陛下!百骑司的确有存在的必要,可百骑司的权柄过大过重,亦非国家之福。国家要有法度,依法治国才是长久之道。还望陛下权衡,节制百骑司的行为。约束百骑司的权利,这样才能让宝剑不伤己而杀敌。”房玄龄是最讨厌百骑司存在的人,没有之一。他曾经几次上书,要李二裁撤百骑司。如今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房玄龄终于松口,只要求李二约束百骑司,而不是裁撤。
“臣!附议!”长孙无忌立刻跟着表态,百骑司那帮牲口能不得罪还是不要得罪的好。
云浩还是不说话,养不养特务不关老子的事情。云浩今天打定主意,当一个哑巴。好几次多嘴给李二出主意,结果几次差点儿毁掉自己的悠闲生活。这次云浩打定主意,打死不吱声!
“说说吧!这次的事情你们觉得怎样解决比较好?”李二看了一眼云浩,坐回到龙椅上问道。
长孙无忌和房玄龄,同时选择闭嘴。这种事情可不是那么好说的,能偷偷搞出一封假圣旨,还伪造了兵部的行文,甚至偷走了李靖的印信。这可不是一般人干得出来的事情,李靖的印信可有密押,这种密押只有将作监的高手才能制造出来,民间的匠人想都不要想。
看到房玄龄和长孙无忌都不说话,李二爪子一指云浩:“云浩,你说!”
虽然打定了主意不说话,但李二的询问还是不敢不回答。
“臣认为,可以让百骑司放手调查。查出幕后真凶来,交由陛下圣裁。”云浩一躬身,算是回答李二的问题。
“废话!”李二鼻子差点儿没气歪了,这种废话还用你说?
看到云浩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李二也没办法。这小子泥鳅一样的滑,真让他去破案。这案子就会成死案,再无真相大白的一天。想让云浩得罪人办事,那除非是他仇人才行。
“无忌!你的心思比较细,还是你来调查比较好。”见三个人都不说话,李二只能点将。
长孙无忌很后悔,刚刚没有像云浩一样不着调。可皇帝妹夫的要求是拒绝不得的,长孙无忌无奈之下只能称“诺”!同时对于不自动跳火坑的云浩,抱鄙视态度。
房玄龄很开心,这一次算是躲过了一劫。不管查出幕后是谁来,恐怕都难以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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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往军中那个东宫属官已经自尽,他的家人可以放过了吧。”李治小心翼翼的问眼前这个花白头发的老家伙。
杜如晦正在看一本星象的书,据说是汉代司马季主的著作。
“殿下!成大事者不能拘于小节,你派去的人接触过他的家人。如果被人找到,百骑司就会像闻见血腥味儿的狼一样撵过来。到时候,殿下就会遭受灭顶之灾。所以,搞阴谋最要不得的就是心思手软。”杜如晦一边说,一边又番了一页。对照着桌子上的星图说着话,自始至终都没有抬眼看过李治一眼。显然,杜如晦正在刻苦钻研天文学,早日成为钦天监的业务骨干,成为一名到处骗人的老骗子。
“可……!”李治欲言又止,小小的年纪还不愿意沾染如此多的鲜血。况且那家人他以前见过,很老实的一家人。家中二子在东宫做事,只算是一个不入流的小官儿。因为老爹好赌欠下巨债,孝顺的儿子只能把自己一条命卖给了晋王李治。
李治觉得逼死了一跳无辜的生命已经很残忍,现在要他杀十几口手无寸铁的人,李治心理负担还是很重。
“要么他们一起死,要么咱们一起死。任何路都是自己选的,如果你愿意这样走,老夫也没办法。”杜如晦还是没看李治一眼。
“先生……!”
“咱们这样做,为的就是把水搅浑。太子东宫的人去送信,恰恰说明持假圣旨要坑害契苾何力和执失思力的人与东宫无关。别小瞧百骑司那帮人,他们贼着呢。只要一点儿怀疑,他们就会想尽办法调查。不管这件事情是太子做下的,还是魏王做下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陛下已经对他们很疑心。
只要等几个月,他们打了胜仗之后需要赶快溜回长安来。你看看陛下给他们的封赏就知道,陛下到底是在怀疑谁?不管谁倒霉,殿下通往太极宫的路上,都会少了一块绊脚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