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最近几天非常悠闲,那种权利附身的感觉好极了。当然,更加重要的是心腹大患于志宁已经死了。虽然那封要命的诏书还没找到,可天知道那东西在哪。恐怕,就连于志宁的两个儿子都不知道在哪儿。
这个一个带着湿润气息的清晨,春风已经开始花开冰雪。冬天即将过去,春天已经来了。湿润的空气进入到肺里面,感觉非常舒服。或许这就是人们喜欢春天的原因吧!
李承乾照例拿出奏章来看,当然崖州转来的李二批示要第一个看。最先映入眼帘的就是,皇帝计划十日后启程回京。看到这里,李承乾不免叹了一口气。皇帝老爹回来了,也就是说他这个监国将会重新成为国家的二号或者三号人物。心痛即将失去的权利,却没有任何办法。
这个天下是他老爹的,在李二正常或者非正常死亡之前都是。而他李承乾,不过是一个替补而已。替补就要有替补的觉悟,可李承乾没有。他很期待开启自己的时代,君临天下一言九鼎!
既然阻止不了,那就批复礼部开始筹备皇帝回京的事宜。
李二批复过的奏章最后是一个匣子,李承乾有些纳闷儿。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查看了一下火漆,拿出裁纸的小刀。轻轻的将火漆挑开,打开盒子发现里面是一个牛皮纸信封。信封没有开口,李承乾拿起来抽出里面的信笺。
天塌了!
李承乾做过最难忘的噩梦,就是这封东西落到李二手里。现在……!最恐怖的噩梦成真了,完了!一切都完了!
于志宁不是死了么?这东西是怎么到的御前,谁送去的!李承乾感觉浑身冰凉,好像掉进了冰窟窿里面。
“殿下!殿下!”褚遂良看到今天的李承乾有些不对劲儿,座位上的李承乾双眼空洞没有焦距。双手颤抖着拿着一封奏疏,如果不是双手颤抖,褚遂良会怀疑太子殿下是一尊雕塑。
李承乾浑身打了一个哆嗦,手里的信笺掉在了地上。
褚遂良捡起地上的信笺,待看清楚上面的字迹之后,心好像被人用大锤猛的捶了一下。“这个……这东西……!”褚遂良头摇手颤的指着信笺,症状很像是中风。
做了几年的太子太傅,他怎么会不认得上面方正的隶书是出自谁的手笔。他只是不敢相信,堂堂的大唐太子自己的学生居然会蠢到这个地步。
作为大唐太子,他要做的事情就是一个等字。
只要等到老爹咽气儿,他就可以顺利登基成为大唐帝国的皇帝。可现在一切都完了,为什么就不能等等?为什么要写这么一篇东西,你脑袋让驴踢了。
李承乾不说话,他没话说。褚遂良很想宰了这混蛋,可却又不能。
很快大殿里面就多了几个人,赵节,陆德明,杜正伦……!都是李承乾心腹中的心腹,一生的财富禄位都寄托在李承乾的身上。李承乾如果倒了霉,他们的日子也绝对不会好过。
“殿下!如今的情形还是请侯大将军回京商议,就算这东西陛下已经知道。殿下也不能坐以待毙!”说话的是赵节,最有希望接任东宫洗马的就是他。事实上,现在他已经在履行东宫洗马的职责。原本还偷着乐,自己守得云开见月明。却没想到,一个晴天霹雳炸响在脑袋上。
天塌了!
“对,还是请侯大将军回京。”杜正伦也跟着说道。
“对!请侯大将军回来,殿下不能坐以待毙!”更加激进的声音出现了。
褚遂良默默的摸出一根烟,划着了火柴点燃。不顾礼仪的在大殿里面喷云吐雾起来!
造反这件事情从未出现在他脑子里,现在居然要来开一个计议造反的大会。这让褚遂良非常不安!作为李二的忠实马仔,他太知道李二对大唐朝廷的掌控能力。不管从哪方面来讲,李二都符合一个明君的条件。造这样人的反,能成功?
“长安十六卫,都在父皇的掌控之下。侯大将军回来,又能够怎样!”李承乾无奈的摇了摇头,深深的无力感遍布了他的全身。或许有这样一个强大的老子,才是他一生注定的悲哀!
十几年的太子,如履薄冰的小心翼翼。可到底还是出了事情,命!
“殿下!侯大将军带兵多年,十六卫中他的亲朋故旧无数。现在京城由您监国,只要在路途之上让陛下的飞艇出些事故。那么殿下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登基!”陆德明发狠的说道。贞观三年他就成为太子府的属官,十几年的辛苦不能就这样失去。富贵险中求,到了这个时候他也豁出去了。
“老陆说得有道理,事到临头需放胆。侯大将军帮忙坐镇长安,只要陛下的死讯传来,没人敢拦着殿下登基。到时候您位临九五,口含天宪手握王爵。您说的话就是圣旨,谁敢不听您的话。”
“殿下!干吧!您不能等死啊!”
“是啊!殿下!”
“殿下!不要犹豫,当年如果没有玄武门之变。如今当上皇帝的,就是您的伯父。皇家之中擅动刀兵的不是别人,正是您的父亲。您如此做,不过是相仿而已,天下人不会有异议!”杜正伦不愧是国子监的高材生,如此短暂的时间就给李承乾找到了理论依据。
李承乾看向褚遂良,褚遂良低着头抽着烟一言不发。
知道这老家伙,今天是不打算再说话了。李承乾也不强求!
“可怎么让父皇的飞艇出事?要知道,父皇的出行起码数十艘飞艇伴飞。别说你们很难攻击到他的座驾,就算是知道他老人家在哪座飞艇上面都是难事。”李承乾再次无奈的说道。
听到李承乾的问题,杜正伦心里窃喜。说到底事情已经进入到技术层面,这就说明太子殿下已经同意干掉自己的老爹。所有人都想要拼一把,为了自己也为了子孙后代的将来。前面是李二这座高耸入云的高山,只要跨过去就是富贵三代。
为了这个崇高的目标,所有人都豁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