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关魏军虽然只有千余人,但由于占有地利上的绝对优势,因此面对关下三倍以上的汉军先锋部队,也并没有感觉到太大的压力。却哪里想得到关键时刻身后竟然会有兵马偷袭,那名魏将脸色微变,怒道:“什么人?竟敢偷袭我军身后,快快报上名来!”
“上将傅佥在此!”诸葛尚未及回话,只听得左边喊声大起,一彪人马杀了出来,正是傅佥和陈烈等人。傅佥手持一杆月牙戟,旋风一般卷了过来,暴喝连连,月牙戟横扫千军,拦腰将两名魏兵震飞出去,在那两名魏兵的闷哼声中,探手刺向那名魏将前胸。
所谓月牙戟,又称青龙戟,属戟类武器中单月牙的重兵器,非臀力出众者不能使用,因此一旦施展开来,当真有如蛟龙出海,声势惊人。但那名魏将使用的精钢大刀亦是重兵器,月牙戟尚未刺到,那名魏将便已经挥刀封住了胸腹要害。
“当”的一声脆响,两人兵器相交,在忽明忽暗的火光掩映中溅起一串火花。傅佥月牙戟沉稳如山,那名魏将的精钢大刀亦是纹丝不动,看情形两人臀力相差无几。但傅佥却是心里有数,这交手第一招他只用出了五成力道,目的在于试探那名魏将的实力。
“你是何人?可通姓名,本将戟下不斩无名之将!”傅佥一招试出那名魏将武艺不如自己,豪情更甚。口中说话,但手底下却是丝毫不慢,撤回月牙戟,横削那名魏将脑门。
那名魏将冷哼一声,道:“我乃镇西将军帐下大将丘建是也!”说话间钢刀翻转,砍向月牙戟,丝毫不见示弱。
两人交上手,无暇他顾。这边厢诸葛尚也不甘落后,趁丘建被傅佥缠住,提刀冲向那名准备去救火的魏军裨将。陈烈则领兵冲向迎头而来的魏军,双方立时混战搅杀在一起。
关彝在鄂虎和十八血卫的护卫下,一把斩马刀上下翻飞,连劈带砍,魏兵撞着的非死即伤,偶有趁虚偷袭的皆被鄂虎和十八血卫挡住。魏军陡然被袭,军心难免慌乱,又见这一伙汉军个个凶神恶煞,出手之间狠辣无比,一时间招架不住,被血卫杀得节节后退。
关彝一把斩马刀寒光耀眼,但心思却不时关注傅佥和那名魏将的交手。此时听他自报姓名,禁不住心里暗忖,这名魏将原来是被三叔母“花刀”鲍三娘在剑阁关前劈掉半个脑袋的魏将丘平之胞兄,不过两人虽为同胞兄弟,但这丘建却显然比其弟丘平厉害了许多。难怪丘建能在钟会手下为大将,的确有些真才实学。
却说傅佥和丘建战到五个回合,傅佥看准丘建变招的时机,月牙戟宛似毒蛇吐信,挟着一股劲风刺向丘建咽喉。
丘建见他来势迅猛,横过钢刀格挡。哪知傅佥这猛烈一戟却是虚招,丘建的大刀与月牙戟堪堪相接,傅佥却趁丘建来不及变招时忽然涌身贴了上去,左手抽出腰间四楞铁锏朝丘建当头砸下。
丘建万万没想到傅佥竟然在两人憨斗时行险走了一个虚招,眼见四楞铁锏带着一股劲风砸到,心中大骇,倘若被这一锏砸实了,岂不是脑浆迸裂?此时近身相博,大刀已无用处,反倒成了累赘,变招也已经来不及,总算是他武艺不俗,匆忙之中硬生生地原地侧过身体,险险避开傅佥致命一击。
这一来却正中了傅佥下怀,铁锏一击不中,随即反转再次砸向丘建的肩胛。这一锏快速之极,傅佥又用出了全力,丘建仓促之下只得勉力将大刀横档在身前,只听“砰”的一声震响,四楞铁锏重重地砸在了刀身上。丘建原本正处于新力未生旧力已尽的一瞬间,哪里还能禁得住傅佥这全力一击,顿时只觉得手腕发麻,如遭雷击,一口鲜血喷出,脸庞因为钻心的剧痛而变得狰狞无比,往后连退了四五步之后终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傅佥手下部曲皆是百战之辈,临敌经验极为丰富,哪里肯放过如此良机,眼见丘建倒地,已有数名部曲赶在他爬起来之前扑了过去,将环首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丘建脸如死灰,心中虽然不服,却也挣扎不得。
其实,丘建武艺原本不弱,他虽然不是傅佥敌手,但也绝不至于交手才五个回合就败阵被擒。一者,关彝这一支人马突然在紧要关头冒出来,与攻关的汉军形成了里应外合之势,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换做是谁都会心慌意乱。
再者,傅佥久镇阳安关,威名素著,乃是姜维麾下的头号猛将,阳安关失陷时,丘建便亲眼看到傅佥以一杆月牙戟,率领手下数百部曲在魏军的重重围困之中硬生生地杀出一条血路而去。他适才虽然面有不肖之色,但傅佥之勇悍,他心中比谁都清楚。因此,两人虽是初次交手,但丘建知道来将是傅佥时,无形中已经气馁了三分,故而才让傅佥赢得如此轻松。
主将被制,随他反击的魏军惊扰作一团,不少魏兵欲上前抢回丘建,却被陈烈和傅佥手下部曲拼死挡住。尤其是陈烈,一把斩马刀左劈右砍,勇猛如虎,魏军根本靠不上来。
丘建被傅佥缠住的同时,关彝和鄂虎趁虚直冲关门。可怜守关的这些魏军,虽然都是魏国关西精锐士卒,但在血卫面前却好似一堵纸糊的人墙,根本挡不住血卫的攻击,加上无人指挥,被血卫一阵猛冲猛打之后,顿时死伤惨重,四下溃散。
关彝更不迟疑,指挥血卫冲到关门前,挥刀砍断绞盘吊索,将关门放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