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尚虽然近来性子沉稳了许多,但终究是少年人心性,见鄂虎摩拳擦掌,言语之中又隐有挑战之言,也忍不住豪气上涌,笑道:“将军既有吩咐,末将理当奉陪!只不知是马上比试还是步战比试?”
关彝笑道:“军中战将以马力为先,我看就马上比试吧!”
诸葛尚点了点头,鄂虎自然也没有异议,关彝一声令下,二人各自打马退开一箭之地,蓄势待发。
鄂虎倒提画戟,浑身战意昂扬,神情之间极是兴奋。早在他第一次在成都的酒肆之中看到诸葛尚时,便惊异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强劲气势,心知诸葛尚绝非一般的武将可以比肩,加上他和诸葛尚跟随关彝连续偷袭阳安关和七盘关,亲眼所见每次作战诸葛尚皆是奋力当先,勇猛无比,因此早就存下心来想和他过一过招,眼下愿望即将成为现实,如何让他不为之兴奋?
这就是沙场战将的心态,惟患没有遇到对手,一旦碰上了,虽然必定是你死我活的搏杀,但对自身来说,却也是一种莫大的荣幸。只是,鄂虎虽然对自己的实力有足够的自信,但对诸葛尚却没有任何的小觑之心。
许是感受到了主人的浓厚战意,鄂虎胯下的坐骑也不时扬起头,鼻息喷涌,朝着诸葛尚的方向发出一阵阵挑衅似的嘶叫。
反观诸葛尚,左手持缰,右手手肘半曲,长枪斜斜指向前方,目光平和,完全没有了此前张扬劲霸的气场,好似睁着眼入定了一般。就连他的胯下坐骑除了偶尔摇动一下辔头之外,也是一动不动地矗立着。
关彝看得暗暗心惊,诸葛尚越是沉稳,越是让他觉着深不可测,看来此前和他过招,诸葛尚似乎没有全力施为。不过,如此一来倒让关彝更加期待他和鄂虎的巅峰对决了。
“请小将军赐教!”诸葛尚的沉稳也让鄂虎感受到了一股无形的压力,心中战意更盛。但诸葛尚身份尊贵,因此也不敢缺了礼数。
“相互切磋而已,护卫使无须客气!”诸葛尚淡淡一笑,他虽然从未和鄂虎过招,但经过这段时间的朝夕相处,却也深知鄂虎武艺绝伦,悍勇无比,自己委实没有把握胜得了他,因此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鄂虎哈哈一笑,轻喝道:“将军小心了!”说话间猛地一夹马腹,如一道闪电般地冲向诸葛尚。
“来得好!”诸葛尚亦是一声轻喝,左手一提缰绳,胯下战马吃痛,前腿半曲,扬蹄直立而起,一声长嘶之后,迎头冲向鄂虎,去势迅猛之极。
写来虽慢,其实就是一瞬间,眼看两马相交,鄂虎手中倒拖的方天画戟猛地反手扬起,夹着一阵疾风拦腰砸向诸葛尚,声势果然骇人之极。
诸葛尚毫不示弱,左手松开缰绳,长枪倒转,双手横握,同时砸向鄂虎的方天画戟,只听得“砰”的一声,金铁交鸣之中,两马错身而过,诸葛尚的长枪立时被荡在一边,而鄂虎的方天画戟却只是顿了一顿。
第一回合两人皆是硬碰硬,比拼的是气力,因而招式上毫无取巧之处。但关彝看得明白,诸葛尚虽然勇猛,在臂力上却不如鄂虎的天生神力。关彝不知道的是,鄂虎这拦腰一击看似猛恶,但由于两人只是切磋武艺,加上他有心要试试诸葛尚的底,因而出手时并未使出全力,仅仅只用上了六成劲道。
诸葛尚待战马跑出一箭之地后方才调转马头,只觉得双臂发麻,几欲骨折,暗思这鄂虎果然了得。在关彝等人看来,他的长枪被荡开,看似力道上略有不足,但他自己心里确是极为清楚,交手的第一回合他是双手使力,而鄂虎却是单手出招,也就是说第一回合他原是占了大便宜的,可当枪戟相交的一瞬间,他的长枪却差一点被震得脱手而飞,可见鄂虎的臂力之大委实不可思议。
却说鄂虎一招便已经试出诸葛尚的力道远逊于自己,心中豪气更甚,兜转马头,静待诸葛尚调匀气息之后,笑道:“再来!”,说罢策马再次冲向诸葛尚,方天画戟再次兜头砸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