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如果我能见到他,我一定要和他说这些话……我要送他礼物,我要他知道其实有人很爱他。】
……
我一定要告诉他。
一定要告诉他总有人在支持他,一定要告诉他……有人很爱他。
“虽然人世间有很多讨厌的事情,但我绝对不会忘记他……”她泪光闪动,但仍坚持地说下去:
“我亲眼看见他为所有民众殚精竭虑,伏桉工作……我亲眼看见他爱着每一个跟随他的民众。他是爱这个世界的,他怎么可能投靠他维,天空中那双眼睛……根本就是他维的蛊惑!不能去看它!”
“他是个很好的人,他救过我,带我去看电影,送我手枪防身,哪怕对我这种普通人,他都很温柔,他绝对不会对自己的同伴那么残暴的!”
“而且,我真的很喜欢,很喜欢……”
她的这句话没能说完。
耳边传来吱呀作响的噪音,神明似乎及时启动了什么手段,她的声音暂时无法传出。
在白猫肉都都的爪子指导下,她将说话的权限递交给了苏明安。
镜头回到了苏明安这边,人们的耳边只剩下连绵不绝的暴雨声,那些民众的辱骂暂时消失了。
“苏明安,作为人类叛徒,你居然连这种不入流的手段都用的出来,蛊惑一个小女孩为你说话?”神明的声音传来:“可笑,她的话有什么相信的价值?”
“是吗?是蛊惑吗?”苏明安微笑。
闪电于云层间跃动,犹如亮银色的巨蟒狂舞,雨水像一层薄雾涵盖于玩家群之中,他们的眼中,分明满是针对神明的不屈与愤怒。
“那么——高高坐在台上的‘阿克托’,我问你——”
苏明安突然脸色一变,冷声道。
似乎有无形的光环从他身周扩散而出,带着极强的感染力,传递至千家万户。
他指着神明的方向,眼神犹如利剑:
“你若是真正的阿克托,请回答我——上亿人口整整十六年苦战,千万军民拼死牺牲九死未悔,正是为了改变他维统治的命运,使人类远离低语——可你现在却主动让人们直视他维之眼,聆听他维低语,如此前后不一的行为——你告诉我,你凭什么做这种事?”
苏明安的视线穿透暴雨,仿佛两道皑皑燃起的冷火。
他嵴背笔直,单手指向屏幕的方向,以一步不退的气势高声质问:
“我再问你——”
“你若是真正的阿克托,请回答我——那位一直跟随在你左右,对你忠心耿耿的烽火原首领森·凯尔斯蒂亚——为何因为私自聚兵这一个并不大的罪名,就要被你处以死刑?”
“如果说是大义灭亲,不觉可笑吗?罔顾城邦法律,私自上升罪名,对他处以最高的惩罚,这就是你的大义?”
“难道你是想说,亚撒·阿克托就是这种惨无人道的过河拆桥之人?还是说战功累累的功臣,只要不合你的意,就可以被你私自安上罪名处死?”
“jūn_duì 反对你,同伴离开你,民众畏惧你——你的每一步都堪称恐怖,只会用直白的思想震慑压下所有人,让城邦变成你的一言堂——请告诉我,最锋利的盾与剑凭何握在你的手里?这样的你凭什么坐在这个位置上?”
“除了形式主义,个人私仇,军阀私统,思想控制,血淋淋的压制与警告、迷信、杀戮、伤害、混乱与恐慌——你给予了民众什么?你给予了人类什么?”
寒雨之间,城邦鸦雀无声。
暴雨织成了一张硕大无比的网,被风吹得如雾如尘,洋洋洒洒扑上人们苍白的面色,将所有人震惊的心笼罩其中。
大厦之上,神明眼神闪烁。他没想到,那个已经垂垂老矣的森·凯尔斯蒂亚,居然还会成为苏明安反驳他的论据。
千千万万条银丝之下,身披血色披风的黑发青年,露出锋利的笑。
那笑容宛如烈火:
“自诩阿克托的冒牌货,我再问你——”
他眼神锐利,语声犹如刀刃刮过头盖骨时传出的尖锐刺响:
“你若是真正的阿克托,为何这六年来不顾你一路走来的战友,行尽狡兔死走狗烹之事?为何当年的副城主苏小碧、程洛河与诺亚等人——都选择不再跟随你?”
“你难道想回答我——是因为人心变了,他们全部服从于贪婪的欲望。还是想回答我——这些曾经在战争中赴汤蹈火,万死不辞的将领们——一齐背叛了你?他们难道全部被他维蛊惑了,全部被我这个‘人类叛徒’的魅力突然征服?”
此时,就连玩家们,都被这一幕所震慑。他们怔怔地盯着暴雨中的那个年轻的身影。
神明的表情愈发难看。
然而自由的声音在此刻无法被压制,它迟早会如白鸟一般飞向四面八方。
“高高在上的'阿克托',我再问你——”苏明安冷喝:
“你这六年来所做的荒唐的一切——严苛的思想统治、和代行者如出一辙的残忍处刑、抓捕无辜群众、放逐昔日同伴……究竟有哪一点,配得上那个全心全意为了人类牺牲的亚撒·阿克托?你凭什么以为,民众愚蠢到会服从一个【他维】的化身?”
“有了一副皮囊,就自以为能取代阿克托的全部……然而你的一切行为根本配不上亚撒·阿克托的灵魂!”
“回答我——他维的入侵者!”
“自私,阴险,残忍,暴虐,荒唐——”
“你这个鸠占鹊巢的冒牌货——拙劣的模彷者,残暴的阴谋家——”
苏明安眼神雪亮,语声斩钉截铁,他昂着头,仿佛一柄黑夜之间不灭的火炬。
“——你拿什么做亚撒·阿克托?”
“——你凭什么是亚撒·阿克托?”
“——他是【自贬为神】,你却是【自诩为神】!
”
他的语声比天际的雷声更为响亮,如同刀子般直入人心。
……
这一刻,城邦俱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