蕴纯说完话看着康熙, 只见康熙想了一会才道:
“这会马上就腊月了,今年是来不及, 等明年吧。回头朕让钦天监明年圈几个大好的吉日。”
蕴纯听这话讶异的抬头看了康熙有眼,合着您老之前一直没让钦天监算吉日, 莫不是都将这事给忘了。不应该啊, 要大婚的不仅是几个阿哥还有康熙的心尖子太子也要大婚,事关太子, 多重要的事,康熙不应该忘了这事才是啊。
还别说,还真叫蕴纯给猜着, 康熙还真是忘了这回事, 不过不是忘了太子大婚的事, 而是忘了其他阿哥也要大婚的事。
刚指完婚康熙就亲征了, 其他的事不给抛到脑后。
后来回来后一直关注着前线局势,不过虽然关心前线战势, 却没忘记太子大婚的事。至于忘了其阿哥的婚事, 完全是因为太子是兄长, 有太子在前头还没大婚, 康熙自然而然觉得依长幼顺序, 该太子大婚后其他阿哥才大婚;所以只让钦天监那算太子大婚的吉日其他阿哥的就暂时叫康熙给忘了。
至于太子什么时候能大婚,这事康熙根本没多想,反正这事他只要下旨其他的交给礼部和内务府及宗人府来办,对于礼部宗人府和内务府了为太子大婚礼定之事如何吵,因为前线征战, 这事礼部和宗人府还没敢吵到御前来。
康熙被蕴纯看得有些尴尬,他轻咳掩饰。
“乾清宫那还有朝务,朕先走了。”
说完康熙起身麻利的就走人,一副逃似的模样,就怕蕴纯留他再问这事。
蕴纯见康熙这般心里真是觉得又可气又可笑。这还真是忘了。
不过好在康熙亲口说了会叫钦天监算吉日,蕴纯又才放心,康熙向来是言而有信的,既然他这么说了,那必会做到的。
还没有算吉日,这大婚的事也急不得,蕴纯听得先将这事撂开了。
如今已经是年底,蕴纯要忙的事情也不少。
临近年底,偏偏咸福宫那安嫔突然病了,连着好几天不见好。蕴纯和安嫔多年的情谊,自然得去看望。
咸福宫正殿,打帘的宫女给蕴纯行礼的声音心动了屋里卧病在床的安嫔,蕴纯进屋时安嫔正让青绮扶她起来了呢。
“贵妃娘娘来了……”
见安嫔要行礼蕴纯赶阻止她。
“别动别动,你趟着就是。你既生病就该好好养着,咱们都是多年姐妹了哪来那么多礼。”
“嫔妾失礼了。”
安嫔一脸歉意的请罪,接着又说道:“嫔妾正病着呢,贵妃娘娘您怎么亲自过来,若是被嫔妾过了病气,岂不是嫔妾的罪过。”
“没事,本宫身体好着呢,过了不病气。”
“贵妃娘娘请坐。”
安嫔原想劝蕴纯走,只是蕴纯执意安嫔只得请蕴纯坐下说话,青绮搬到绣墩蕴纯坐在床边。
“李姐姐你也病了好几日了,太医可有说是怎么回事?可有开了方子?”
蕴纯没叫安嫔封号,而是叫安嫔的姓氏,如此更显得两人亲近。
“不是什么大病,只是受了寒气?”
“受寒?可是姐姐这炭不够用?莫不是内务府那些奴才又苛扣了姐姐的银炭?”
蕴纯神情一下子就冷了下来。自二十六年末她执掌后宫之后,早就对内务府那些奴才立了规矩,这宫里不管是得宠还是不得宠的嫔妃,每个嫔妃的份例都不得苛扣,不得拖延。安嫔竟然受了寒气,莫不是内务府那些胆大包天的奴才又欺上瞒下苛扣嫔妃们份例不成。依安嫔的份例应该不会缺炭才是。
“没有,没有事的。没人苛扣嫔妾的银炭。是嫔妾自己不小心着了寒。”
安嫔闻言赶紧解释。
“到底是怎么回事,若真是那些个奴才,姐姐你可瞒着本宫。”
蕴纯狐疑,觉得是安嫔替那么奴才说话。
“真的不是。是我贪恋御花园腊梅盛开的美景,吹了冷风着了寒了,不关其他人的事。”
见蕴纯不信,安嫔只好的照实说了。其实安嫔是有些不好意思,自己这么大个人了,却贪恋美景害得自己生病,这说出去她都觉得不好意思。
“姐姐,你这,诶,你也真是。”
蕴纯闻言有些哭笑不得。想当初安嫔也是个性格爽朗的人,什么时候变得这文艺感性起来。
“对了太医怎么说了?开了什么方子?”
“太医说主子是寒风呛肺,得了肺疾。好在病情不得,太医开了药子,说是照着方子喝上半个月就能好。”
青绮在一旁回话。
“肺疾。”蕴纯闻言惊讶又担心下:“这肺疾可大可小,万万不可马虎。你等照顾安嫔要上心,莫再任由她胡来。”
“贵妃娘娘放心,有奴才上着主子呢。”
青绮从宫外跟着安嫔进宫,单是在宫里侍候安嫔都有二十来年了,与安嫔自然不是一般主仆情谊。
“主子的药该熬好了,奴才去主子端药来。”
青绮出去端药,蕴纯仔细看着安嫔的脸色,见她脸色不太好,便想这肺疾怕是不轻。她虽颇为担心安嫔病但却没有替安嫔诊脉,暴露自己的医术,倒是又叮嘱安嫔。
“姐姐你以后可莫要再这般胡来了,肺疾难治,想当年承乾宫那位……便是为七公主着想也该好好照顾自己的身体才是。”
“你这一提倒叫我害怕,太医说我这肺疾跟当年承乾宫那位的一样,可是将吓我坏了。我现在知道了。以后再也不会了。”
提起孝昭皇后安嫔倒是给吓着了。当年孝昭皇后也是因寒风入肺得了肺疾,没熬多久就去了。
虽说她在宫里过得不见多好,但她还没过死这事。
“知道就好。咱们姐妹这么多年,我呀还盼着和姐姐长长久久的做姐妹呢。”
后宫像安嫔这样不争不抢的嫔妃太少,也只有和安嫔闲聊时才放松一些。
在宫中这么多年,蕴纯会是记仇,但也学会了忘记,有些小事都记着也累,便撂下了。当年她与安嫔恩怨,到底还没有不死不休的地步,那些恩怨蕴纯也就放下了。
“妹妹,谢谢你,这些年姐姐谢谢你。”安嫔颇为感动,眼睛红红的,接着蕴纯的手带着愧意说道:“当年的事,是姐姐对不起你。”
她知道这些年若不是懿贵妃护着,她一个早就失宠的嫔主哪能过这得般滋润。
“过去的事就让过去吧。这人啊,得朝前看。咱们都朝前看。”
两人相视一笑,这般说开了,心结也就没有了。
不一会青绮端着药汤一进来,这药一端进来,药味就先传过来了。蕴纯一闻脸色微异。这药味不对啊。青绮将药端给安嫔喝下,蕴纯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安嫔的神色,发现喝下药她便没有什么不舒服的症状。
蕴纯想了想便问:“太医是开了几个方子?都开的什么药?这药闻着倒是极苦。”
“可不就是苦,苦得嘴都麻了。”安嫔漱了口才道。
“方子是太医开的,是什么药我也不懂。青绮将方子拿来给贵妃娘娘看看。”
很快青绮便将方子取来,蕴纯扫了一眼,发现方子开的药并没有问题。
“这方子中开的药,姐姐有可缺,若有缺只管让人去永寿宫那取。本宫瞧着这方子上开了石斛,石斛这药难得,本宫那还有一些上等的野生石斛,回头本宫让人给你送来。”
石斛在古代有仙药之名,上等的野生石斛可不易得。安嫔一个不得宠的嫔主想来也没有什么好石斛。
“我这正缺这石斛,那我就不客气了。”
“那就不必客气。”
安嫔笑着说,蕴纯也笑着回他。
蕴纯没在咸福宫待多久,永寿宫的宫人匆匆来找她,说是佟国公夫人求见,在永寿宫等着呢。
对于佟国公夫人来找她这还是头一朝,蕴纯颇为惊讶,佟国公的面子还是要给的,蕴纯也没再逗留便离开咸福宫回永寿宫了。
这佟国公夫人指的是佟国纲的夫人觉罗氏。佟国纲袭了他父亲佟图赖的一等公爵位。蕴纯之前一直以为元皇贵妃生父佟国维袭的爵位,后来才知道原来不是,竟是她将佟国纲和佟国维给弄混了。
佟国维之前只是被授内大臣,议政大臣。不过元皇贵妃死后,康熙突然恩封佟国维为一等公。可以说现在佟家也是一门双国公了。
听过推皇后之恩,恩封皇后生父为国公的;可这推皇贵妃之恩封皇贵妃生父为国公,这还是头一回。不过这一点倒与他亲爹很像,当年董鄂妃进封皇贵妃,董鄂妃生父也进三等伯。只康熙还没顺治那般胡来,至少佟国维是在元皇贵妃死后才得恩封的。
当初这事还闹出一不小的动静,不过被康熙一手镇压了。没了太皇太牵制康熙,如今天下已经没人能牵制康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