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水洛烟速问着小七。
若小七都不知情。那么李全到晋王府绝非是临时起意,而是早有安排?小七则看着水洛烟若有所思表情,差点没跳起来,面色奇怪看着水洛烟,好半天没说一句话。
不会就这点功夫,晋王府还能给惹出点什么事吧?小七看着水洛烟,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一番,但是水洛烟身上无任何伤痕,情绪看起来如往常一般,又不像是出了什么乱子。小七越发不解皱起了眉头,但又看了看时辰,慌忙道:“娘娘,随小七来,等下若让皇上等着了,那就不好了。”
“恩。”水洛烟也没多说什么,径自跟着小七,朝御龙殿而去。
到御龙殿时候,小七突然嘀咕了句,道:“这完颜森怎么会出现这?”
“那是完颜森?”水洛烟挑了挑眉,问着小七。
小七点了点头,给了水洛烟肯定答案。突然,他脑门一拍,惊呼道:“娘娘,不是这老头上王府闹去了吧。”这话说完,小七就越想越有可能。
水洛烟抬了抬眉眼,微挑了下眉,淡淡点了点头,边走边把府内发生事情和小七说了次。小七面部表情瞬间抽搐了起来。有些意味难辩。
“怎么?小七也觉得很奇怪?”水洛烟随口问着小七。
小七又顿了好一会,才说道:“真亏完颜紫想出来!她都不怕闹上去,她自己都没脸面么?”
小七这话里意思,水洛烟自然知晓,她淡淡说道:“应该不是完颜紫,是完颜森。本宫想,这应该就只是因为王爷冷落了侧妃,侧妃回家嘀咕了几句,这完颜夫人心疼自己闺女嫁到王府却守活寡。若平日,王爷没去正妃,只是纳妾,那也许还没事,毕竟完颜紫还是有地位。但这王爷立了妃,事情就变了。也许是觉得威胁了吧。”
水洛烟说很平淡,就仿佛这一切事情和自己都无关一般。就连脚下步伐都始终如一。小七听着水洛烟话,再看着水洛烟那张平静无波脸,难免心里犯了嘀咕。这水洛烟该是多沉着冷静,这事都闹上御龙殿了,还不变声色。
“娘娘,您这可是胸中有计谋?”小七暗奈不住好奇,问着水洛烟。
水洛烟轻瞥了眼小七,突然嘴角勾起了一抹坏笑,说道:“谋你家王爷权,窜你家王爷位,如何?”
“厄……”小七无语了,想了想,又接着道:“娘娘要想要,王爷会拱手送,哪里需要娘娘费脑子嘛!”他嘀咕着。
水洛烟闷闷笑着,小七这才反应过来,他被水洛烟牵着鼻子走了一圈,自己想问事情一点没着落,一直顺着水洛烟话,倒是被她开起了自己玩笑。
一样阴险两人!小七暗自腹诽着,但却御龙殿附近停下了脚步。水洛烟看着小七,微微颔首后,也不曾多说什么,便自己提步御龙殿方向而去。
到御龙殿门口,太监一见到水洛烟,就立刻说道:“请晋王妃稍等片刻,奴才这就去通报皇上。”
“劳烦公公了。”水洛烟不卑不亢,生疏有礼说道。
没一会功夫,便再度传来太监尖锐声音,道:“宣晋王妃觐见!”
水洛烟这才款款朝御龙殿内而去。御龙殿内气氛显得有些低沉。并不像大婚后其乐融融家宴,倒像是山雨欲来风阵势。水洛烟还没走到殿内,却意外看见高胜从殿内走了出来,水洛烟本才想打招呼,谁知,高胜冷哼一声,连招呼都不打,径自从水洛烟面前走去。
水洛烟也不动怒,只是越来越好奇,这殿内是颠倒黑白说了多少让人听起来刺激话。看着就面前那道门槛,水洛烟收起了情绪,抬脚跨过门槛,真正进到了御龙殿内。
殿内,围着慕容澈、水洛容,慕容修。慕容云霄坐主位上,完颜森和完颜紫跪地上。慕容云霄脸色让人看不出情绪。慕容澈和水洛容眼里倒是多了几分看热闹幸灾乐祸。唯独慕容修像个没事人一般,坐原座上。
“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水洛烟福了福身子,不卑不亢对着慕容云霄说道。
“起来吧。”慕容云霄声音仍就平缓,听不出情绪。
水洛烟顺从站了起身,眼角余光看向了慕容修。慕容修点点头,对着自己身旁空位示意了下,水洛烟这才从容做了过去,也不造作就慕容修边上坐了下来。两人目光空中交流着,但很,彼此收回目光,专注看着这御龙殿内发生事情。
待水洛烟坐定,慕容云霄这才开口说道:“爱卿有事,现可以说了吧。这里既无外人,爱卿指名要人也到了。若再有吞吐,修怪朕怪罪于你!”
慕容云霄声线已经冷了下来,完颜森不免打了个哆嗦。完颜紫则一旁哭哭啼啼。晋王府内嚣张跋扈已然不见,只有一副忧见我怜模样,任谁也不免多心疼上几分。
但完颜森视线却微微撇向了座慕容澈和水洛容。这眼里犹豫又多了几分!慕容澈冷了脸色,问道:“怎么?完颜大人是觉得本太子不应该出现此?还是,完颜大人觉得,本太子不是慕容家人?是爱人?”
被慕容澈这么一说,完颜森真有几分骑虎难下。慌忙说道:“老臣不敢,太子殿下息怒。只是……只是这关乎到晋王府及小女名声,实不足对外人道。”
“有事直说。今日本就是朕设家宴,而非来替爱卿解决家长里短。何况,这女儿嫁出府,就本归夫家管教,何来回娘家哭诉一说?”慕容云霄话里已经有了几分责备之意。
慕容修看着水洛烟,慢里斯条喝着太监递上来茶,一点也不心急,带着几分玩味,看着眼前闹这一出。
完颜森一咬牙,正欲开口时,慕容修却意外先开了口,但却不是对着完颜森,而是问着坐一旁水洛烟,道:“爱妃可否告诉本王,这府内是发生了何事?怎么让老丈人和侧妃都一起到了御龙殿?莫非是爱妃授意?若是如此,可就不能怪本王责怪爱妃。”
慕容修这一开口,所有人把视线都看向了慕容修和水洛烟。慕容云霄眼神慕容修身上来回看了圈,后落了水洛烟身上,淡漠说道:“说。”
水洛烟这才从椅子上站了起身,微福了福身子,看了眼跪眼前两人,嘴角勾起一抹颇有深意笑,这才淡淡开了口,说道:“启禀皇上,事情是这样!臣妾才嫁入晋王府一天,先前事情,臣妾并不太知情。昨日是臣妾和王爷婚夜,这一早,敬事房李全李公公就到了王府,说是奉了皇上口喻,要来取臣妾落红白绢。要载入敬事房。”
水洛烟说自顾自,全然没理会场人表情。完颜森想打断水洛烟话,但碍于慕容云霄场,不敢太过于放肆。而一旁李全已经吓瑟瑟发抖。慕容云霄一直听很安静,只是眉头越发皱了起来。
水洛烟笑了笑,才继续说道:“臣妾这就有些奇怪,这敬事房怎么管起了王府后院事情呢?但,若是皇上旨意,臣妾定不可能违背。可,这问题就出此了。也不知,是因为臣妾嫁到王府不得带喜原因,还是臣妾这正妃地位不如一个侧妃。竟然半夜时,侧妃带着贴身奴婢到了臣妾院落,不由分说进了臣妾里屋,这一来一去,臣妾落红白绢不见了踪影。早上李公公再问来臣妾要时,臣妾可真就无从寻找了。”
水洛烟说落落大方,脸上没一丝因为说是这些隐晦羞涩之事而显得难堪神色,不带窘态,仿佛评论是他人之事。
“臣妾进了这御龙殿,看见侧妃时,心里大概就有了底。估摸是早上李公公询问之时,臣妾说,公公所要之物,该问侧妃。想必是侧妃误会了,以为臣妾赖她偷了什么贵重物品。臣妾想,这京城上下,还有不知晋王府情况之人吗?这正妃入了府却住西楼,还有什么是值得他人觊觎?”
云淡风轻话里,水洛烟把事情说了次,也顺带告了一个闷状,让完颜紫有冤伸不得,想提前恶人先告状,也没了机会。而李全为了自保,也会看清情势,知道该站谁这边,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毕竟,假传圣旨一事,可是死罪!
“水洛烟,你血口喷人!王府时,你可不是这么说!”完颜紫被水洛烟这么一激,哪里沉住气,“而且,当本宫到你那时,你床上本就没白绢,本就是不贞之人,还能此信口雌黄,皇上,您可要为本宫做主啊!”
完颜紫跪慕容云霄面前,哭哭啼啼,好不委屈。
“放肆!”慕容云霄喝斥着,这一声喝斥,不知是说水洛烟还是完颜紫。
水洛烟见好就收,该说都说完了,剩下,只需要等圣裁便好。她淡淡退到了慕容修旁边,重坐到了位置上,却坐下那一瞬间,看见了水洛容朝自己投来一记目光。水洛烟微微敛下了神色,但却仍不发一言,只是对着水洛容颔首了下,便移开了自己目光。
慕容修趁着无人之时,轻握住了水洛烟手,紧了紧,很又若无其事收回了手。
“李全,可有此事?晋王妃说,你这奴才,是假传朕口喻?这宫内敬事房什么时候管到王府事情了?朕怎么不知?”慕容云霄突然对着李全训问道。
李全吓双腿直打哆嗦,不断对着地板磕着头,出了血了都不自觉,连忙喊道:“奴才是冤枉,奴才不敢啊!”说着,李全又磕了几个头,眼角余光看向了淡定自若坐椅子上水洛烟几眼,接着说道:“是完颜大人来找奴才,说是奉了皇上旨意,要奴才去晋王府问娘娘要白绢。奴才想,这完颜大人之女也是晋王妃王妃,定是不可能出了错。所以……”
李全话还没说完,就被完颜森截了断,对着慕容云霄说道:“皇上,您可莫听这个奴才乱说,老臣岂会做这等假传圣旨之事?”
“为何不能?”意外,慕容修开了口,话虽淡,却有暗藏汹涌气势,淡淡轻瞥了一眼完颜森,竟然也让完颜森这个久经官场老人打起了哆嗦。
他眉眼甚至不敢看向慕容修,心里打起了嘀咕。这慕容修何时能有这般气势?但当完颜森鼓起勇气时,再看向慕容修时,竟发现,他眼神又恢复了先前平静。是他看花了眼吗?完颜森不免心里想着。
“此话怎说?”慕容云霄问着慕容修。
但水洛烟却接过了话,重站了起身,对着慕容云霄说道:“皇上,臣妾想,这是臣妾错。想来应该是臣妾进了晋王府,让侧妃觉得自己失了宠,毕竟这王府后院之事,该由正妃掌管,而目前,王府后院之事,都暂由侧妃掌管。臣妾想,侧妃也就是一时心急,才对完颜大人抱怨了几句,而这抱怨,依臣妾看来,应该是婚前。这完颜大人爱女心切,自然会想替女儿铺路,可怜天下父母心。实怪罪不得。”
水洛烟说技巧,表面上,替完颜森和完颜紫求情。可这言下之意,却说明白,这府内看见龌龊之事。慕容云霄忌讳便是以下犯上,尊卑不分。慕容云霄骨子里,都是一个阶级分明之人。水洛烟自懂这点,才慕容云霄面前掀了这层波浪。
有时候,杀人不一定要见血,夺权是不需拼你死我活。
“荒谬之事!”慕容云霄听完水洛烟说话,果然如同水洛烟所想一般,面色有些难看了紧。
完颜森这下,被水洛烟话,堵一句也说不出。这晋王府里,虽然完颜紫握着大权,但并不代表晋王府上下都是他人。明争暗斗难免,慕容云霄若要真查下去,这显而易见事实也会曝光,此刻,沉默才是上策。
谁知,完颜紫却不如完颜森沉住气,完颜森甚至还来不及管住完颜紫嘴,就听着她说道:“皇上,请您为臣妾做主。王府没正妃之前,定然就是侧妃管辖后院之事,既然这王爷立了正妃,臣妾自是不会贪恋这手中权利分毫,会悉数交出。”完颜紫说信誓旦旦。
“但是,皇上,臣妾知道臣妾半夜去了正妃屋里,行为有些欠妥,可,臣妾也确如没见到正妃落红白绢,又岂来故意藏起白绢栽赃之说呢?早上,来请臣妾姚嬷嬷可什么也没说,臣妾就带着婢女匆匆去了正妃屋里,若真是臣妾取了白绢,想来,白绢定是路哦臣妾屋内,还请皇上彻查。”完颜紫思路很清晰,先前被水洛烟咬住尾巴,急说不出话,到了此刻,似乎也恢复了镇定。
本以为水洛烟听到这话,会脸色大变完颜紫,却发现,水洛烟仍然沉稳坐位上,不动声色,嘴角含着一丝嘲讽之意。
“要这么复杂吗?有圆房没圆房,是否是处子,问王爷不就知晓。”慕容澈终于开了口,淡淡说着。
慕容修看了眼慕容澈,凝了眉,才道:“太子殿下,现这情况,仅凭四弟一言之辞,可以服众?四弟就怕,免不了落一个偏袒罪名。”
慕容修话才说完,水洛烟撇了眼慕容修,却他眼里看见了一丝兴味。水洛烟回了慕容修一抹笑,便很收回了自己注意力。
到是一直沉默水洛容突然掩嘴笑了起来,像是有些不经意说道:“姐姐没嫁晋王府前,作风就颇为奔放。和晋王爷私交一直不错。有些事,依臣妾来看,还是找到白绢,证明姐姐和侧妃娘娘清白才好!”说着,她挑衅看了眼水洛烟。
水洛烟轻笑了声,接口道:“太子妃娘娘,所言及是。还请皇上圣裁。”
慕容云霄看着这屋内暗潮涌动场景,站了起身,手一挥,冷声道:“来人,去晋王府侧妃屋里搜查,是否藏了正妃白绢。若真是如此,侧妃犯了女子不该犯嫉妒之心,交由正妃处置。若反之,正妃行为不检点,那则贬为庶民,永不入府。”
说完,慕容云霄一拂袖,就离开了御龙殿。这本坡有含意饭就被这一来一去,搅和乌烟瘴气。一屋人各怀心思,水落容带着看好戏心,完颜紫一脸笃定,只是对上水洛烟无畏时,不免带了一丝疑惑。
随着慕容云霄旨意,高胜便带着人去了晋王府,完颜森看了完颜紫一眼,不免斥责了几句:“你可有把握?别没害到水洛烟,把自己赔了进去。爹爹早就告诉过你,这水洛烟才进府,你虚实都不清,岂能随便鲁莽。万一水洛烟比你想高段多,看这事,你怎么收场。”
完颜紫冷着一张脸说道:“慕容修纳进那么多女人,可碰过谁?就算是如火如荼份上,他都能停手不继续。这府里谁不知道这些。何况,我亲眼所见,还有错?这一闹,水洛烟定是完蛋,正妃之位,我又岂能拱手让人!”
“你……”完颜森摇了摇头,“紫儿,你莫忘了爹爹让你进晋王府初衷!你若助爹爹完成了,以后,十个慕容修都不是问题!”
……
——
“真看不出姐姐是如此惹事主。连这好好家宴也能被姐姐给毁了。”水洛容水洛烟身后,淡淡说着。
水洛烟连头都没回,别说该有礼仪和尊重,那语调里带了几分嘲讽回道:“毁了不挺好。免得和不喜人坐一桌吃饭,消化不良,那就糟心了去了。”水洛烟话里不留一丝情面,刻薄了些。
“你……”水洛容脸色顿时难看了紧,手心攥着拳头,半天说不出话。
跟了上来慕容修,正好听见这话,而一直水洛烟边上薄荷则一直憋着笑,门口小七也听了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