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水洛烟心里大吃一惊。
她所想三个月之期,是慕容云霄驾崩之时。而慕容修所言三个月之期,竟然是举兵逼宫。难怪,慕斐耘从不曾答应慕容云霄来西夏,这一次竟然宋元节时候出现,想必也是来刺探情况,密谋军情。难怪,慕容修可以如此信誓旦旦府中按兵不动,因为他早有准备。
眼前所知一切,有些超出了水洛烟掌控范围,那手不免一抖。似乎脑海里盘旋景象越来越清晰,却总水洛烟要抓住它那一瞬间,又轻易消失不见。
渐渐,本秀美眉间聚拢成了一团,变得越发紧张和忐忑起来。
“烟儿。”慕容修觉察到水洛烟不安,走上前,紧紧牵着水洛烟手。
水洛烟脑海中混乱让她有些失了空,反抓住慕容修手,手心力道越来越大,那声音也显得急促了几分,道:“停手好不好?”
慕容修听着水洛烟话,眉头不免皱了起来,还来不及开口时候,水洛烟自嘲笑了笑,放下了慕容修手,又道:“是臣妾想多了。”
她不给慕容修任何说话机会,手已经捂上了慕容修凉薄唇,淡淡摇了摇头,那双目盯着慕容修,仔仔细细上下打量着,许久才开口说道:“王爷,顺着你想法,顺着你心走下去,无论结果如何,臣妾定会站你身后。”
“烟儿……”慕容修抓下了水洛烟手,亲昵叫着水洛烟名。
水洛烟就好似被吓倒了一般,许久才平复了气息,淡淡说道:“臣妾出去走走。”说完,她就挣脱了慕容修手,朝外走了出。没走两步,似乎觉察到了慕容修欲跟上步伐,又道:“王爷,和百里谷主商量大事,莫跟着臣妾。”
慕容修有些无奈看着水洛烟渐行渐远身影,那手伸起,又放了下来,攥了拳头,无奈站原地,叹息着,脸上似乎有几分挣扎和犹豫。
“你是被水洛烟影响了?”百里行云是个极为了解慕容修人,开口便能说到慕容修心里。“可你要知道,现箭弦上,不得不发。你若停手,慕容澈登基,等待你和水洛烟,也是死局。就算有慕容云霄留圣旨又如何?那圣旨可不是免死金牌,次次可用。何况,若现停手,这么多年努力和隐忍,算什么?”
百里行云话带了几分刻薄和残忍,却道事铁铮铮事实。
他一字一句撞慕容修心口上,百感交集。似几分无奈,又似几分妥协。第一次,慕容修对自己决定产生了片刻怀疑,再迎上百里行云眸光,脑海里想着这二十几年隐忍,手心攥拳头越发紧,后,一个长叹,他转过身,淡漠回到了桌前,和百里行云说起了接下来计划。
烟儿,只需一月,功败垂成便又分晓,我许你江山为聘,十里红妆,定不可能落空。
而出了书房门水洛烟,回眸再看向那一扇紧闭门时,却恍然隔世,似乎,门内那个世界,和门外风云,早已发生了变化。
默默,水洛烟收回了眸光,淡漠看向了皇宫方向,那偶尔透过云际能看见那片金碧辉煌,耀了多少人眼,贪了多少人心,却也葬了多少人命。
命运是否可以扭转,似乎也紧是老天爷玩笑之间。
一声长叹,就如此刻夏末,那抹绿逐渐开始凋零,金黄渐染了世人眼眸。
——媚骨欢:嫡女毒后——123言情首发——
早朝,御龙殿。
气氛一片死寂。大臣们低垂着头,谁也不敢开口。慕容云霄坐龙椅之上,面色阴沉,手中握着一本账目和一封匿名信笺,眸光阴冷看着台下众人,一扫而过时,心虚之人便已经悄然低下了头,大气也不敢吭一声。
慕容澈凝神看着慕容云霄手中账目,脸色也微变了起来,但却聪明没开口多言什么,脑子飞转着,想着应对之策。
倒是完颜森面色显得一片愉悦,一副胜券握模样,挑衅看了眼慕容澈,便收回了眸光。慕容澈冷了下眉眼,大殿之上,却不好发作什么。
两人细微动作,却始终不曾逃过慕容云霄眼,他眸光越发阴沉了起来。高胜一旁对着慕容澈挤眉弄眼暗示着,微微摇了摇头,示意慕容澈小心为上。
“太子。”慕容云霄终于开口叫着,他把眸光落了慕容澈身上。
“儿臣。”慕容澈仍淡定十足站了出来,恭敬应允着。
慕容云霄似乎打量着慕容澈,又停了好一会,才开口道:“和朕说说,朕平日是厌恶事何事,是如何教诲你们!”这话问直白而简单,那凌厉眸光不曾离开慕容澈身上分毫。
越是这般慕容云霄,越是让完颜森眉眼里得意之色无法藏得住。而慕容澈心里一惊,看向慕容云霄时,态度仍显淡定,沉默了回,才顺从答道:“回父皇话,父皇忌讳臣子之间结党营私,谋求私利,败乱朝纲。”
这话说出时候,慕容澈神色显得如此大义凌然。而慕容云霄眉头一紧,脸色阴沉了几分,看着慕容澈,把手中账目用力甩到了慕容澈面前,森冷道:“既然太子知道,那这又如何解释?”
慕容澈心加了跳动,面色却依旧沉稳,他俯身捡起慕容云霄甩道自己面前东西,仔细一看,脸色微变。名单无误,账目稍又变化,但也说上了八成。一旁大臣眼角余光偷瞥到时,顷刻间便软了手脚,有些踉跄,站不稳脚跟。
“父皇,这定是又人要陷害儿臣,此事绝对是万万不可能,儿子身为太子,是众皇子表率,怎能带头做此等之事呢?”慕容澈立刻跪了下来,一脸冤枉,大声对着慕容云霄喊道。
“哼。”慕容云霄冷哼了一声,冷漠看向慕容澈,又道:“这账目你当朕不曾查过?若不曾查过,又岂能断言?何况,有些事,本就是无风不起浪,若没苗头,又岂会有这本账目?”
“父皇……”慕容澈口气显得冤枉极了。
就这时,完颜森却站了出来,道:“启禀皇上,这前几日,臣私下也彻查了太子上青楼之事,但被逮捕之人,皆一口认定,太子定是有去倚翠楼。就连倚翠楼舞姬,也肯定那一晚见到人是太子本人,这……”
“说下去。”慕容云霄冷着声,命令着完颜森。
“是。”完颜森应了声,朝着慕容澈挑衅一笑,才又继续道:“倚翠楼有一个传闻,便是这京城诸多暗地里勾结都倚翠楼内完成,若想证实是否属实,皇上私下倚翠楼调查一番,便可知晓。”
慕容澈被完颜森这么一说,脸色骤变,少了平日冷静,立刻跳了出来,道:“完颜大人,莫要血口喷人。这司马昭之心,人人皆知。”这下,慕容澈说直言不讳。
谁知,完颜森眉眼一挑,冷声道:“太子急什么?下官有说什么吗?只是提了提这倚翠楼之事,怎就让一向沉稳太子如此跳脚?”
“你……”慕容澈攥紧拳头,看向完颜森眼里,充满了杀机。
而手握证据完颜森却少了几分恐惧,多了几分肆无忌惮,挑衅意味十足。这一幕,不免又让龙椅之上慕容云霄眉色冷了几分,脸色阴沉到了极点。高胜急像热锅上蚂蚁,想出声劝阻慕容澈,却又知现不合时宜。后,高胜除了叹气,还是叹气。
“够了!”慕容云霄终于开了口。
本还争论不休两人瞬间安静了下来,彼此冷哼一声,站回了原位。但对上慕容云霄那越发阴沉双眸时,这心不免犯了胆颤。
“太子回东宫闭门思过,此事朕定会彻查。没结果之前,太子严禁离开东宫半步。”慕容云霄先说了对慕容澈处罚。
慕容澈没敢再多说什么,道:“儿臣遵命。”
完颜森面色显得有几分难看。他本以为这样铁证面前,慕容云霄对慕容澈惩罚回明显多,但显然,他想法出了错,慕容澈也仅仅是被囚禁几日。那又如何,也就是几日而已,这风头一过,慕容澈便又和平日无任何差别!
想着,完颜森面色又阴沉了几分。
“完颜爱卿。”慕容云霄突然淡漠开口叫住完颜森。
完颜森面色一惊,看着慕容云霄时,多了几分忐忑。只听慕容云霄冷淡说道:“结党营私罪名之前,无论是太子,还是背后有靠山之人,定会严惩。”说着,慕容云霄吧视线从完颜森身上抽离,看向了场人,道:“各位爱卿,你们可曾听到?”
“臣等谨遵圣谕!”台下一片恭敬应允声。
“退朝。”慕容云霄一挥衣袖,从龙椅上起身离去,高胜摇摇头,连忙跟了上去。
朝堂之上,自分两派人,面色都显得又几分诡异。嚣拔怒张气氛犹,但谁都没再开口,彼此看向彼此眼中,恨意和杀机又重了几分,一拂袖,御龙殿内,顷刻间没了人影。
“大人,这事……”
“静观其变,这几日定要再找出罪证,慕容澈不下马,对我们谁都没任何好处。”完颜森说一脸冷酷无情。
“是。”程大人附议着。
但,谁都知晓,这证据何其难找!知,这事后,慕容澈若无事,他们要防备着慕容澈。慕容澈是个呲牙必报小人,岂能让人给自己摆了这么大谱后,还如此嚣张外。
而一直暗处慕容言,看着逐渐走向两头完颜森和慕容澈,眉头微皱了下,便提步朝宫门外走去。谁知,原本朝东宫而去慕容澈竟然慕容言背后叫住了他,慕容言顿了下,这才收起了情绪,从容转过身,看着慕容澈。
“二哥。”慕容言平静语调听不出太多情绪。
慕容澈眉眼微敛,看向了慕容言,这才道:“百里行云又到了晋王府?四弟情况如何?”这话语里少了几分关心,却多了几分刺探。
慕容言看着慕容澈,笑了笑,才道:“百里行云会来,想来也是想挑战下四哥病情,应该是有把握吧。这不,臣弟正准备去晋王府,不知道二哥可要同行?”他随口提着邀请。
“不了。”慕容澈拒绝了慕容言提议。
慕容言也不曾再多说什么,微微颔首后,便继续朝着宫门外走去。而慕容澈看向慕容言背影里,却多了一抹刺探神色。但很,他收起了情绪,朝着东宫方向而去。
——媚骨欢:嫡女毒后——123言情首发——
“皇上未免太过于偏心了吧。”水洛烟听着慕容言说今日朝堂之上发生事情,有些愤愤不平说道。
慕容修则始终安静坐椅子上,听着两人交谈。这慕容云霄对慕容澈偏爱是有目共睹。除去是皇后所生外,慕容澈确实是众多皇子之中得慕容云霄心人。何况他还是慕容云霄一手教导出来太子。甚至,慕容修相信,只要慕容澈没做到逼宫地步,慕容云霄对慕容澈所作所为均会选择沉默。
“其实,撇去二哥一些行为不谈,二哥谋略和睿智还是有。从小,所有皇子之中,二哥表现一直是突出。这绝对不是完颜森一个账目,一个名单就可以轻易改变二哥父皇心中地位。而皇贵妃两个皇子,和二哥比起来,却是大有不如。父皇不曾昏庸到如此地步,拿祖宗江山开玩笑。”慕容言说很现实,也很客观。
只听他又道:“二哥私下做这些事,父皇不可能不知。而这朝廷之上勾心斗角,他也看眼里,有时,我多觉得,这做人难事父皇,而非我们这些皇子。高处不胜寒,唯有高位之人,才能体会这种胆战心惊。”慕容言说着,停了下来,看着水洛烟。
慕容修却这时,看向了慕容言,道:“七弟。”
水洛烟带了几分疑惑,看着慕容修,慕容修来不及阻止慕容言,只听他又开口说道:“四哥此举,也是被逼上梁山。四嫂,今日朝堂一事,你也看清了,二哥势力,绝非靠这些小手段可以打击跨,逼宫,是迫不得已之路。四嫂也定可放心,父皇对四哥母妃,有着爱,有着愧疚,若四哥失败,父皇看梅妃面上,也定不可能杀了四哥!”
慕容言吧后话说完,便安静站了一旁,不再开口。
水洛烟有了几分沉默,屋内陷入了一片死寂。
“终是我想太简单了,是吗?”水洛烟突然开口问着慕容修。
慕容修摇摇头,道:“烟儿做很好,只是很多事情,无可奈何。你我都无可奈何。”慕容修给了水洛烟肯定。
两人沉默凝视了许久,慕容言开口继续说道:“四哥,百里来晋王府一事,我也传了出去,过两日,再传出你醒来消息便可。这样一来,七日后,进宫,便不会有任何意外。”
“有劳了。”慕容修对着慕容言淡淡说道,两人彼此交换了神色。
只听慕容言道:“四哥客气了。”
这时,百里行云走进书房,看了面色沉重三人一眼,速说道:“慕斐耘半个月后,便会抵达京城。晚不超过二十天。京城一切已经部署好。这期间,只要不出意外,便可以按照计划行事。”
“好!”慕容修只应了这么一声。
半个月到二十天,这样数字却让水洛烟心加心惊胆战。真是,不可逆历史吗?慕斐耘到时候,慕容云霄便会驾崩,他病来,倒下也。所有事情,和时间都正好掐一个点上,不可逆转!
慕容修蓄意安排之下,慕容修苏醒消息很传遍了京城,自然也传到了宫里。慕容云霄听到此消息时,虽没说什么,但亲近自认,却可以轻易看见他眉眼之中,闪过一丝轻松,但这消息传到东宫时,慕容澈脸色却阴沉了许多。
“你不是说慕容修不可能醒来吗?”慕容澈质问着自己面前姬莲纱。
姬莲纱也皱了皱眉头,看着慕容澈这才说道:“姬家是下蛊高手,但是,百里行云修为也不差。他向来喜欢挑战,何况晋王府内还有一个姬莲娜,能想出别方式让慕容修醒来也不是不可能,只是,中了蛊毒,若没清楚,后还是难逃死字,殿下,您这是着急什么呢!”
那软弱无骨声音,撞进慕容澈耳里,却意外燃起了阵阵欲火。
冷眸看着姬莲纱,姬莲纱似乎轻易读懂了慕容澈这眼中之意,媚笑一声,娇柔身子便依偎了慕容澈身上。
这,旖旎之色,春光无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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