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面对慕容修要常住边陲事情,若飞雪终是欢喜,只是,心境不同。就算常住,慕容修眸光也不可能落自己身上分毫。因为,他心里,早有那一抹眷恋身影。若飞雪有些失落笑了笑,很收起了自己情绪。
“师兄坠崖消息也传到了边陲,边陲人对京城事情,反应不那么强烈。也就当看个热闹。没几天,这消息就过去了。但也着实让飞雪担心了一阵。”若飞雪对着慕容修说着这边陲人反应。
这地处西夏边陲之地,偶尔动乱四起,加之和异族交流远比京城,江南之地来频繁多。久了,这生活重心并不一致。换之说法,这西夏君王是谁,他们并不意,边陲之地倒像一个分割出来自我世界,不太受约束。慕容云霄位之时,对这地方也是头疼不已。
只求,没有战事,太平就好。
“恩。”慕容修淡淡点了点头,态度依旧冷漠。
边陲特殊性,也是因为此,所以慕容修和水洛烟才会选择到这里休养生息。水洛烟身体现也禁不起折腾,能安稳才是上策。
若飞雪一直说,说着这两年来发生事情,商贸进展情况等等。就如同以前一般。慕容修并没拒绝,安静坐椅子上,沉默听着若飞雪说。边陲生意交给若飞雪,慕容修一直很放心,也不曾干涉过。
也不知是若飞雪说无趣了,还是被慕容修情绪影响到了。若飞雪停了下来,看着慕容修,一言不发。
“怎么了?”慕容修这才抬起头,看着若飞雪,随口问道。
若飞雪沉了沉,才道:“师兄,飞雪想,飞雪一直住这,是否不稳妥。毕竟还有嫂嫂,飞雪怕嫂嫂误会。”她把心里担心说了出来,也顺便带了几分刺探。
慕容修听闻若飞雪话,笑了笑,道:“你嫂嫂不是这般小心眼之人。”
“恩。”若飞雪轻轻应了声。
两人陷入了片刻沉默,许久,若飞雪才开口道:“师兄才来,想必也累了。休息几日后,飞雪便把今年账目给师兄送过去。师兄现不是晋王爷,而且人又这边陲之地,这山庄内一切事物自然是要重交道师兄手上,飞雪再代为掌管就显得不合适了。”
若飞雪说知书达理,说完就坐椅子上,安静等着慕容修答复。
“不,以后山庄内所有生意,都直接和你嫂嫂说。商铺事情,是你嫂嫂管。”慕容修安静了会,才回着若飞雪话。
若飞雪怔了怔,好半天没开口说话,就轻应了声,接着便继续保持了沉默。
慕容修又原位上坐了会,这才站了起身,道:“但是,小事就不用和你嫂嫂说了,她有了身孕,不适宜操劳过多。若你嫂嫂有什么想法,你配合就是。”慕容修又有些不放心交代着若飞雪。
“嫂嫂有身孕了?”若飞雪怔了下,但很说道:“恭喜师兄。”
慕容修笑了,那笑很温柔,笑意直达眼底。明眼人都该看得出慕容修对这个孩子期待有多高。若飞雪见状,也识趣接着说道:“那就不打扰师兄了,师兄还是多陪陪嫂嫂好。以后嫂嫂生了娃,山庄里定也会热闹不少。”
说完,若飞雪点点头,便朝自己屋方向走了去。
“飞雪。”慕容修突然叫住了若飞雪。
若飞雪转过身,看着慕容修,脸上带了几分疑惑,道:“师兄,还有什么吩咐吗?”
“飞雪今年十九了吧。”慕容修面色冷静,开口问着若飞雪。
“是。”若飞雪虽有疑惑,但仍然应着慕容修。
慕容修看了眼飞雪,若有所思拿起手中杯子,喝了一口茶,又道:“飞雪心中可有喜欢人?这时间过得真,十三年过去了。飞雪也来边陲十年了吧。师兄险些都要忘了飞雪是个女儿身,这耽误了,师兄可就大了,不知该如何面对仙逝若大人。”
若飞雪听着慕容修话,沉默了许久,才道:“飞雪谢师兄关心。家仇未报,飞雪无心惦记这些。”
“飞雪,先皇已经驾崩,现慕容澈登基,老丞相仍然位。但慕容澈性格,这世间定不会太过太平,有些仇,不用你报,老天爷自会收拾。”慕容修淡淡对着若飞雪说道。
若飞雪没吭声,沉默站原地,敛下眉眼里,闪过是外人所不知情绪,很便消失不见。许久后,她才抬起头,看着慕容修,道:“师兄,若无事话,飞雪先行告退。”
“去吧。”慕容修知道若飞雪无心再谈这个话题,点点头。
若飞雪福了福身,便退了出去。慕容修一直到若飞雪身影消失,才从容站了起身,朝水洛烟屋内走去。而若飞雪,走了许久,停下脚步,就这么站山庄高处,看着这边陲之地,一脸沉思。
来这十年……这时间,有多,她失去,什么时候才能夺回呢?
——媚骨欢:嫡女毒后——123言情首发——
慕容修站主屋门口,突然变得犹豫和忐忑。小七正巧走了回来,看见慕容修,连忙请安道:“少爷。”
“小七,夫人她……”慕容修起了个头,却不知道该如何接下去。
小七看着这般模样慕容修,想笑,却笑不出声。憋有点辛苦,后才道:“属下该解释都解释了,看夫人表情如常,应该没什么大碍。何况,夫人也不是这般小气之人。少爷还是别太担心好。”
说着,小七没给慕容修说话机会,又立刻道:“少爷,属下先行告退。”
慕容修看了眼小七,没多说什么,这才推门而入,姚嬷嬷正巧端着水洛烟吃完莲子汤汤碗走了出去,对上慕容修时,怔了怔,请了安便速退了下去,顺便仔细替二人关上了门。
水洛烟躺椅上看着慕容修,并没起身。慕容修仔仔细细打量着水洛烟,确如小七说那般,一切如常。
“烟儿。”终于,慕容修开口唤着水洛烟。
水洛烟这才慢里斯条坐了起来,慕容修立刻走上前,扶着水洛烟,她身后塞上了软枕,只听水洛烟道:“忙完了?”
“没。就是和飞雪聊了几句。飞雪事情……”慕容修想了想,还是觉得要自己亲自解释一次。
但水洛烟手却已经轻轻盖了慕容修唇间,道:“小七说过了。”说完,她笑了笑,摇了摇头。
“不会生气我先前没和你说起飞雪事情吗?”慕容修仍然小心翼翼问着水洛烟。
水洛烟道:“为何要生气?何况你和飞雪有什么见不得人事情吗?何况,这之前,你也不曾想过,有朝一日,我们会边陲之地,立命安身。有些,不会进入我生命事情,我从不曾想过问,也不曾想干涉。那太累。”
“烟儿,你思维总是能超脱太多。那些稀奇古怪想法,和现今女子截然不同。”慕容修皱了皱眉,对着水洛烟道。
“野史看多了,心思就歪多啦。”水洛烟给自己找了个合理解释。
“你哟。就是这样你,让我舍不得放手,也无法放手。”慕容修宠溺看着水洛烟,捏了捏她鼻尖,笑着说道。
水洛烟但笑不语。慕容修也就这么拥着水洛烟,不再言语。
许久,水洛烟突然开口道:“若大人出事时候已经年过六十,他并无小妾,只有一个原配,若夫人年纪和若大人相当,如何生出飞雪那么小女儿?”这个搁心头疑惑,终还是让水洛烟问出了口。
其实,水洛烟本没这么多事。只是,这段时间发生事情,让她不免草木皆兵了些。凡事,总是小心为上好。
显然,慕容修被水洛烟这么一问,有些没反应过来,继而,他便陷入了沉思。
“怎么了?哪里不对吗?”水洛烟有点紧张了起来,看着慕容修。
这不像平日慕容修。按理,慕容修若能把山庄生意都交给若飞雪打理话,那么,应该是极为信任这个人,信任前提,定是知根知底。怎么会自己这么一问,慕容修反倒是陷入了沉思了呢。
“没。飞雪是若大人老年时,府门口捡到孩子。这是若大人以前和我说。但是,飞雪是如何而来,就不得而知。”慕容修给了水洛烟答案。
“梅妃走后,基本京城内草木皆兵,对于你这个遗留下孩子,就连先皇都不曾理睬,别说那些官员,能避让多远便是多远,为何若大人还愿意多加干涉你事情,甚至和你走动频繁?”水洛烟问了一个很现实问题。
“若大人是一品大员。但无实权,掌管书库,史书记载。朝廷本就是一个无关紧要之人。而若大人本身就清廉,也许是看我年纪尚小,也许是怜悯,所以愿意亲近。很多读书习字,都皆是若大人教授,某种意义上,他比父皇像我父亲。所以,我对他一直敬重。”慕容修回忆着若大人生平一切。
被慕容修这么一说,水洛烟若有所思点点头,似乎一切又变得说通。
“一直到若大人事发,我连夜赶到若府,但是仍是晚了一步。我先皇面前地位如何,烟儿想来也知。而以那时我而言,不可能帮到若大人分毫。若府血腥四溅,到处是尸体和一片哀嚎之声。丞相用了残忍办法,诛杀若府。”慕容修说着,那手心拳头不免攥了起来。
“若大人若是有野心之人,那么这一切倒显得合情合理。可这样一个无实权人,丞相为何要下手?”水洛烟听越发有几分不解。
“官场上,涉及利益太多。若大人不懂变通,阻挡了丞相路。具体原因,呵……”说着,慕容修自嘲了几分,“我到现都没找出来。”
“……”水洛烟沉默了,好一会才问道:“既然满门抄斩,飞雪又如何活了下来?”
“第二日,我再去若府时候,尸体已经被拖走,但昨日惨烈清晰可见。这时,我才水井边上听到了哭声,叫了声,无人应答,于是我便顺着水井上挂绳,下了水井,竟然发现,水井里别有洞天,而飞雪就被藏其中。所以,飞雪活了下来。我连夜带走了飞雪,免得她再被迫害。”慕容修回忆着当时情况。
水洛烟听着,显得几分沉默。消化着从慕容修这里得到消息。
一个清明廉洁若大人,为何家中水井会别有洞天。若相比之下,有这样逃生机会,应该会留给自己亲生孩子,而非一个拣来孤儿。而无实权人,若仅仅是因为挡了丞相利益而被满门抄斩,显然不太合理。一般这样情况下,只可能涉及若大人一人。
本来是一件极为简单事情,水洛烟脑海里这么一走后,却成了疑点重重,让她不免眉头紧锁。
人有时,情感面前,会变感性居多,而少了理性。何况是一个从小就教育慕容修,对慕容修恩重如山人。自然,也会让慕容修原本戒心少了些,该有敏锐会降低。何况,事发时候,慕容修也就是个十几岁少年,心智自然不如现这般沉稳。考虑不周,是理所当然事情。
“这若府内,还真是暗藏玄机。”水洛烟后就这么说了一句。
慕容修眉头皱了一下,道:“烟儿是否怀疑什么?”
两人相处了这么长时间,慕容修若说百分百了解水洛烟那显得有些自满。但对水洛烟一言一行,还是有几分了解。就好比现,她想说什么,却只打了一个伏笔,而后停住。
“没,只是有些事情不太合逻辑而已。也许是我多心了。”水洛烟并没多言。
连她都不曾想明白事情,她又何从和慕容修说起。慕容修也不再追问,遂改变了话题,道:“今晚想吃些什么,我吩咐人去准备。”
“没要求,都可以。”水洛烟回答有些懒散。
“你太瘦了,到时候怎么能承受生产疼痛。”慕容修皱起了眉,不满看着眼前显得清瘦水洛烟,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但水洛烟并没意这些,沉默了会,问道:“睿王爷就这么一直皇陵吗?”
“时机未到,到了以后自然就可以离开。”慕容修沉了会,给了水洛烟答案,但很,他眉眼一挑,看着水洛烟说道:“烟儿,就算是七弟,我也不喜欢你这么关心。之前我记得,好像我说过?”
“噗……”水洛烟楞了下,没形象大笑了起来,而后就越小越大声,有些一发不可收拾。
慕容修就这么看着水洛烟,一言不发。水洛烟被慕容修看得有些不自了,才道:“一直看着我干嘛?”
“真喜欢烟儿这样笑。”慕容修宠溺对着水洛烟说着。
那指腹轻轻水洛烟脸上抚摸着,这样深情凝望,看着水洛烟有几分不好意思,微微羞涩垂了下头,显得不自了起来。显然,水洛烟不自愉悦了慕容修,他倒是放肆笑了开。
“喂……”水洛烟娇嗔捶打着慕容修。
屋内气氛舒缓,带了几分嬉闹,似乎前段时间压抑许久低沉情绪,也一扫而空。
“烟儿。”一直到慕容修叫住了水洛烟,这样嬉闹气氛,才停了下来。
水洛烟抬头看着慕容修,安静等他开口。只听慕容修道:“现,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允许你大动干戈,不再替复仇之事。慕容澈账,不是不算,只是,时候未到。心急吃不到热豆腐。我要你平平安安生下孩子后,再从长计议,明白了吗?”
这话,一字一句撞到水洛烟心里。莫名暖上了许多。
水洛烟看来,慕容修应该急于夺回自己得到一切。而却不曾想到,慕容修却把她和腹中孩儿安全放首位。当然,现动手,那么,就意味着颠沛流离生活又会开始,不定因素太多。
许久,水洛烟抬头,淡淡看着慕容修,道:“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