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老嬷嬷也不知该劝慰张婉莹什么。
张婉莹沉默了许久,突然开口道:“结束了,是吗?嬷嬷,告诉哀家,是不是结束了。”张婉莹不断询问着老嬷嬷。
老嬷嬷站原地,不知说什么,就只能这么看着张婉莹。张婉莹笑了笑,又道:“哀家早就知道这一天了。太皇太后仙逝时候,就知道这一天了。哀家却还不死心,表面上拒绝了皇上要求,但是却仍然去了东门找了言儿和晋王爷。可是呢……还是徒劳无功。有这一日,哀家也要负责啊!”
张婉莹说有些哀婉,不断摇着头。老嬷嬷只得安静呆张婉莹边上。
“澈儿是不是已经死了?死晋王爷剑下了?澈儿原先这般对晋王爷,对晋王妃,晋王爷又怎么会轻易放过澈儿呢!”张婉莹原地不断猜想着。
这御龙殿离凤鸾宫有一段不算近距离。但是,先前御龙殿前喧嚣,此刻也已经悄然停了下来,恢复了一片寂静。这深宫之中,虽不曾发生多大变化,但张婉莹也看见,原本熟悉禁卫军面孔被换了下来,遍布宫内,已经是那些陌生面孔。
各宫不曾有任何动静,但是,却戒严中,不允许随意走动。这是每一任帝王上位前,必然动作,慕容修虽没有明令下旨这么做,但是各宫人若轻易离开宫门,便会遭到禁卫军阻挠,虽然态度客气,却不容拒绝。就算是凤鸾宫门口,也是如此。
张婉莹哀伤时候,凤鸾宫宫门传来一阵脚步声。门口禁卫军恭敬喊道:“参见睿王爷,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慕容言!张婉莹猛回过神,看向了入口处慕容言,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慕容言入口地方看着张婉莹,许久,才一步步朝着张婉莹方向走了过来。走到张婉莹面前,慕容言跪了下来,道:“儿臣参见母后。”
张婉莹看着慕容言,那泪水顺着眼帘滑落,手微微颤颤扶起了慕容言,道:“给哀家看看。哀家有两年没看见言儿了吧。”
慕容言就这么任着张婉莹看着,没有言语。张婉莹眼底滑落泪,慕容言明白,那是张婉莹不知慕容澈此刻情况如何,那种担忧而哀婉泪水。
“母后,二哥还活着。”许久,慕容言开口说道。
“真吗?是晋王爷放过澈儿了吗?带母后去见见他。”张婉莹惊喜看着慕容言,连忙开口说道。
慕容言却敛下了眉眼,道:“二哥从御龙殿密道逃离。”之后话,慕容言就不再多言。
张婉莹脸上惊喜瞬间不见了踪影,向后踉跄了几步,若不是慕容言扶及时,张婉莹就这么跌落地上,好不狼狈。慕容澈逃了,而慕容修肯定会撒下天罗地网。若是找到慕容澈,这结局,张婉莹自然猜测到。而慕容澈这两年作为,也无一丝民心。除非慕容澈终日躲藏,不然他只要出现众人视线之中,那么……
张婉莹不断摇着头,泪水落为凶猛,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慕容言看着此刻张婉莹,沉默了许久。
后,慕容言开口道:“母后,儿臣先行离开。四哥登基,还有诸多杂事要处理。等三日后稳定后,儿臣再来看母后。”
说完,慕容言对着张婉莹行了一个礼,才转身吩咐着一旁老嬷嬷和太监,道:“好好伺候皇太后。”
“是,睿王爷,奴才遵命。”一旁太监和婢女跪了一地,齐声应允道。
慕容言不再多言,便径自走出了凤鸾宫,独留张婉莹一人凤鸾宫内。他才出凤鸾宫时候,便看见了慕容修身影凤鸾宫门口站着。两人眸光空中交汇,但慕容修却没多说什么,后负手于身后,一步步走了出去。
“四哥。”慕容言叫住了慕容修。
慕容修停了下来,但却没转过身,慕容言追了上去,继续道:“四哥,是否曾经想过放过二哥呢?”
“若不逃,也许会。但是,现无任何回旋余地!”慕容修沉默了会,才开口对着慕容言说道。
慕容言也不再多说什么,沉默跟慕容修身后。慕容澈后一丝生机,是被自己亲手毁灭。从他走入密道开始,唯一生希望,也成了死绝唱。而此刻,慕容言也明白,慕容修急欲见到人,是水洛烟,而非他人。
“那水洛容呢?四哥要如何处置?”慕容言又开口问道。
“水洛容藏了太多秘密,绝对不可以留。但,水洛容却要留给你四嫂。”慕容修也不曾隐瞒慕容言。
慕容言点点头,道:“四哥派人去接四嫂了吗?”
慕容修这才回头看了眼慕容言,点点头,便不再开口,一步步沉稳重走向御龙殿。那个他用了十几年时间,才坐到位置。这一片西夏江山,才真正回到原本主人手里。这一片江山,也是慕容修对水洛烟承诺。
江山为聘,十里红妆,水洛烟讲师慕容修唯一后。
晋王府
看着天色渐渐犯了鱼肚白,水洛烟也一夜无眠,就这么站床边,一言不发。柳名伶和小七都书房内陪着水洛烟。谁也没开口多说什么。
“小七,王爷可有消息?”水洛烟终于转过身,问着小七。
慕容修出发道现,也已经过去了二三个时辰时间。无论何事,无论胜败,此刻都应该有了结果。水洛烟眸光落小七身上,小七看着水洛烟,摇摇头,道:“回娘娘话,暂时无任何动静。但是娘娘请放心,王爷一定不会失手,若失手,此刻晋王府也不可能这般安静。”
小七说话,字字句句理。柳名伶也站了起来,走到了水洛烟身边,那眼神里有着一丝安抚。水洛烟笑了笑,了解点点头。小七话中之意,她当然清楚。若是慕容修战败,那么慕容澈第一时间定会派人到晋王府,晋王府便不可能这般安静。安静到晋王府外暗卫都不曾有任何动静。
就这时,书房门外传来了敲门声。这一声清脆而清晰敲门声打断了此刻书房内宁静。水洛烟看了眼小七和柳名伶,三人脸上都不免浮上了一丝不自觉喜色。而后小七立刻步走到门边,打开了书房大门。
书房外,站着慕容修暗卫,看见小七,立刻开口道:“王爷已经得手,让奴才们,请娘娘入宫!”
暗卫话音落下,水洛烟速走到了暗卫面前,道:“此言当真?”
“奴才绝无半点虚言。此刻宫内轿子已经晋王府外等候,请娘娘上轿。王爷宫中等着娘娘。”暗卫又重复了一次。
水洛烟到这一刻,才发现,自己心不曾像那表面上想这般平静。听到暗卫话时,水洛烟心才真正放了下来。那种悬心口感觉,松懈后,水洛烟发现,自己穿越到西夏,从不曾像这一刻这般轻松。
“恭喜娘娘!”柳名伶上前,带着笑意,对着柳名伶说道。
水洛烟含笑看着柳名伶,道:“三娘,随我一起入宫。”
而后,水洛烟便走前,柳名伶和小七紧紧跟水洛烟身后,三人到了王府门口,那软轿早就已经准备好。也不是平日晋王府软轿,而是皇宫之中,那代表高权力,九龙轿。这是慕容修用直接行动告诉水洛烟。
他江山,亦是水洛烟江山。江山为聘,十里红妆。
“娘娘,请上轿。”九龙轿前太监,恭敬对着水洛烟说道。
水洛烟微微点头,便太监搀扶之下,上了九龙轿。而小七和柳名伶则跟九龙轿后面。原本守晋王府外士兵,仍然驻守晋王府外,不曾离开。西街百姓们,也觉察到了异样动静,纷纷走出自己屋门,正好就看见了水洛烟上轿那一幕。
百姓们对看了一眼,跪了下来,齐声道:“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那九龙轿,百姓也认出来自哪里。水洛烟既然上了九龙轿,那么就意味着慕容修是这一场持久帝王位争夺中后胜利者。自然,场百姓也改变了对水洛烟称呼。这一声皇后娘娘,叫无任何妥协之意,全然发自内心,恭敬不已。
就这时,相国寺每日清晨撞钟声也远远传来。本安静京城街道也逐渐热闹了起来,但凡见到九龙轿人,都恭敬跪于地上,高喊着“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九龙轿停东门口,东门口守卫也早就换了人,看见九龙轿身影,再看见轿中水洛烟,立刻跪了下来,道:“奴才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而后,皇宫东门,缓缓打开,九龙轿顺着东门而入,朝着御龙殿方向而去。水洛烟看着这一片熟悉宫色,不免感慨万千。二年前,她带着慕容修,从这里狼狈离去,生死未卜。两年后,她却可以以一种截然不同身份,重走入这红墙砖瓦深宫。
深宫之中,不曾发生任何变化。那一景一物依然还是水洛烟熟悉这些。包括那高高上御龙殿,承载了多少女人梦想未央宫。它们停留原本就属于它们角落,巍峨而庄严,沉默看着这一朝一代交替。
这一次皇宫,少了慕容澈登基时候那种肃杀之气。皇宫之中来回走动太监和宫女身影,都为三日之后登基忙着。似乎,那脸色之上,原本沉闷也悄然不见,对慕容修登基,充满了一片期待和喜悦。
那是一种从慕容澈统治下黑色西夏走出来一种放松心态。
“娘娘,御龙殿到了。”小七看见高高悬挂上御龙殿牌匾时,恭敬走上前,对着水洛烟说道。
那九龙轿也稳稳停了下来。水洛烟视线看向了御龙殿,御龙殿前面,促立着一道高大身影。已不再是那一身战甲,换上了一身明黄便服,发髻束起,威严而沉稳。这是慕容修,除了那一身明黄,全然就是水洛烟初见时慕容修。
那眉眼之间睿智和沉稳,那一份气定神闲。水洛烟笑了,这样身影已经入了水洛烟骨髓,刻她每一根骨头之上,想忘怀都难上加难。而慕容修看见那九龙轿落下时,轿中,水洛烟那灿烂笑,嘴角微微上扬,而后顺着御龙殿石阶,一步步走了下来,走到了水洛烟面前。
水洛烟仍然九龙轿中,看着一步步朝着自己走来慕容修,笑灿烂。这99层阶梯,却好似花费了两人数年时光,才走到于此。每一步,都有他人所见不到压力和未知灾难。
而此刻,站此,至少水洛烟看来,慕容修当之无愧。
“烟儿。我来接你了!”慕容修走到了水洛烟面前,沉稳开口说道。
水洛烟伸出了自己手,交到了慕容修手上,慕容修双手一紧,握住了水洛烟手,小心搀扶下水洛烟,自然拥过她腰身,顺着御龙殿台阶,一步步拾阶而上。水洛烟安静跟着慕容修,走着这一段她曾经走过路。
只是,时间不同,心境不同,物是人非!
此刻,水洛烟和慕容修眸光彼此眼中交汇,一直到走完后一级台阶。两人站御龙殿前,而石阶之下奴才们早就已经跪了地上,齐声喊道:“吾皇外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水洛烟笑了笑,看向了慕容修,道:“达成所想,天命所归。恭喜,修。”她淡淡说着,看着慕容修。
“若无烟儿,今日一切都只是幻影,而不会成为现实,这一片江山,不是我慕容修一人打下,而是这千千万万百姓,将士们共同功劳。”慕容修却说得谦逊,丝毫并没有因为即将登基而显得狂妄不已。
“若能一直保持这份心态,相信你一定一定会是一个千古明君,可以重带着西夏,开创另外一个繁荣盛景。”水洛烟认真看着慕容修,仔细说道。
她手,顺着慕容修脸颊,抚摸着,那眉眼之中笑意却不曾落下。水洛烟纤细手落了慕容修掌中,紧紧握着。看着水洛烟,几分动容,道:“三日后,我登基,也亦是立你为后日子。定要完成昔日承诺,江山为聘,十里红妆。”他再一次对着水洛烟允诺道。
谁知,水洛烟手却从慕容修手中抽了出来,轻轻盖了慕容修唇间,道:“不。三日后,你登基,先做事情是休养生息,光复西夏。而不是浪费银两十里红妆上。身份,地位,对我而言并不重要。我要只是,你这一颗永远不变心。”
她说坚定,眸光不曾移开慕容修分毫,又道:“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慕容修想法,水洛烟当然明白。他急欲完成先前诺言,欲用大婚礼来赢取水洛烟,纵然他们已经有了御风和玲珑。但当年,水洛烟无任何喜色,无任何嫁娶,就随着慕容修这么走入晋王府,慕容修心中也留下了疙瘩。这是他对水洛烟弥补,除此之外,慕容修再也想不到好办法。
他只想,登基之日,昭告天下,水洛烟地位,无人可以取代。
“走到今日,不易,自然不能重蹈慕容澈覆辙。百姓要,才是身为帝王所需要做!”水洛烟看着慕容修犹豫,又开口安抚着。
许久,慕容修搂住了水洛烟,道:“此生有你,真是我慕容修幸事。”
水洛烟却淡笑不语。两人就这么静静拥抱着。御龙殿内奴才们也识趣退了出去,不敢多加打扰。不知过了多久爱,水洛烟才从慕容修怀中挣脱出来,看着慕容修,又仔细看了一眼,有些混乱御龙殿。
“慕容澈和水洛容呢?”水洛烟开口询问着慕容修。
慕容修皱了下眉才道:“慕容澈跑了。而水洛容已经被关押天牢之中,重兵把守,插翅也难飞。”
“慕容澈跑了?这么多暗卫,他是怎么跑出去?而宫外却无任何动静?”水洛烟听到这个话时,楞了一下。但很,她看见了御书房软榻上尘土,又道:“密道?”
“是,先皇留下密道,但却不知道密道出口哪里。”慕容修点点头,没否认水洛烟猜测,又道:“而那个水洛容,恐怕远比我们想还复杂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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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迈,这个泰北玫瑰。很安静,很美~爱这里。泰国美食走起来,清迈走起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