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听了就笑说:“二嫂子顶**的,如何这样自谦呢。”王熙凤听这话,倒是辩不出什么来,心上就出来有些失望,忽听贾敏道:“读书识字的男人也未必就不是睁眼瞎,这些话儿如今且不必论这些。”说了就立起身来,过来把贾母扶了,正要哄了贾母走。就听外头有人道:“母亲,姐姐。”却是林瑾的声音。
贾母听着是外孙子,忙叫人带进来。林瑾进房,他虽抢白了宝玉,到底年纪小,脸上依旧不大活络,贾母看着便以为叫人欺负了他去,就问林瑾是哪个不长眼的奴才敢给他气受。林瑾也知道疏不间亲的道理,贾母便是再喜爱他们姐弟,论起远近来,终究越不过宝玉,便有些迟疑。他这里一迟疑,贾母便越疑心着有事,因王熙凤还在月子里,不好把心的事叫她听见,就叫王熙凤好好保养,起身便走。贾敏携了一双儿女只得跟上,林瑾心知要糟,不由也后悔起自己不能忍一时之气来,心道:我怎么忘了这是在外祖母家。
黛玉同他都是落后一步跟着贾敏的,因听林瑾自己咕哝,先瞧了贾敏一眼,见她跟着贾母,就轻声道:“你做了什么好事了?趁早儿告诉了我,许我还能给你出些主意。”林瑾听了,就道:“好姐姐,都是我不能忍气的缘故。”说了就把宝玉自言自语说了与黛玉知道,还不及说自己讲了什么话,已到了贾母房前,只得住口,随着贾母进了房。
贾母进了房,又把林瑾叫到身前,又把方才的话来问他,到了这时,林瑾也只得直认,把宝玉如何说禄蠹的,自家听着怎么不服气,拿着什么话来驳回的,一一在贾母跟前回了。贾母听说,一时竟是不辨什么滋味,贾母也知道宝玉顽皮任性,可这样离经叛道的话,却还是头一回听说。可要说宝玉不是,偏从来溺爱惯了,待要说着林瑾不是,偏他句句在理。
贾母这里正踌躇,贾敏已然喝道:“糊涂东西,给我跪了!宝玉是什么人?你又是什么人?枉你还是读书的!连兄友弟恭也忘了吗?便是宝玉一时糊涂说错了话,你就该回了外祖母,或是告诉你二舅舅知道,也没有你做弟弟的亲身顶撞的道理!”林瑾听了,也不敢辩驳,就在贾母身前跪了。
贾敏那些话,虽听着是说林瑾的不是,可话外之音无非是说这事是宝玉的错,林瑾只是不该亲自顶撞。贾母如何听不明白,这一回更不知道是该喜欢还是烦恼。贾敏是她心爱的女儿,亲身教养大的,可亲身教养大的女儿拿着她从前教导的法子来顶撞,直叫贾母哭笑不得,只得道:“罢了!罢了!孩子们吵架也是常有的,哪有你这样做娘的,看把孩子吓成什么样儿了。”说了就叫鸳鸯去把林瑾搀扶起来,又温颜抚慰道:“好孩子,你那个二哥哥天生的呆性子,想的都和人不一样,性子倒是最好的,从不记仇,你日后还是一样的来外祖母家找你二哥哥玩去。”
贾母看似公允,到底还是偏向了宝玉,她那番话的意思分明是说,宝玉是不记仇的,你只管来找他玩儿,你要是不来,可就是记仇了。林瑾年纪小,哪里明白贾母意思,正要答应,不想贾敏已然插口道:“母亲不知道,这孩子都叫他父亲纵成的脾性,骄傲自大,眼里不容人的,待我回去告诉了他父亲,好好责罚一番,也好收收他的性子。”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不然猜一猜,贾敏为什么不让宝玉和林瑾吵架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呢?
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