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敏这话倒是叫贾赦,邢夫人,贾琏,王熙凤都怔住了,还是贾赦先道:“三妹妹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倒是不明白。”贾敏因笑道:“二嫂子到底是我们家的人,她的这些作为传扬开去,虽二哥哥一房的名声尽毁,可连着你们,也未必不叫人说闲话。前些日子,我们家老爷还说了,当今圣上听着巧哥出痘了倒是关切询问了几回,后来又问着巧哥跟着哪个先生读书呢。这虽是圣上仁厚关爱子民,也未必不是记挂着巧哥呢。可别为着同二哥哥他们赌气,倒是连累了巧哥。”
贾赦是个中平的人,也没什么野心,听了这样的话倒也罢了,邢夫人更是个愚懦的,哪里知道贾敏话中深意,倒是贾琏王熙凤夫妇两个听了,贾琏还罢了,林如海原就提点过他,是以他才对巧哥的课业格外上心。王熙凤却是不知道的,乍然听着这些话儿心中就有鹿撞一般,脸上虽还在笑,倒是有些僵硬,想了想就道:“那我们这样慌忙的叫二老爷同我们把房子换回来,外头人不知内情,怕不要说我们趁着老祖宗一病就翻脸不能认人呢。”
贾敏就把王熙凤同贾琏两个都看了看,就道:“那依着你的意思怎么样呢?”王熙凤听说,就有些踌躇,就把贾赦看了眼。贾赦虽承继了一等将军之爵,因着贾母偏心,只能偏居在别院,心上自然有怨气,好容易借着这回贾政之妻王氏将贾母气晕的事好将各自的屋子还回来,若要迟延,只怕贾赦心上不能答应。果然,贾赦就道:“胡说!这屋子原该是我们一房承继的,从前不过是借了他们住罢了,如今各归其位,谁还能说我们不是!”
贾敏听了就叹息一声,只道:“大哥哥的委屈我也知道。只是二哥哥那人,若真是讲理知耻的,怎么能在荣禧堂住得下去?他即能在荣禧堂住了这些年,只怕心中未必不是和王氏一个念头呢。如今他虽叫情势所逼答应了你我,也未必没有后手,只看着日后便知。大哥哥,我只请你听我一句话,若是明儿旁生枝节,也请大哥哥看着巧哥的份上,多多容让。”贾赦倒是知道哪个真心待他,看着贾敏几回出力帮着她,也感念知情,听了贾敏的话儿,想了想,也就勉强答应。
贾敏看着贾赦答应了,就同邢夫人王熙凤两个约了明儿再携带了黛玉林瑾姐弟两个来给贾母请安,就要回去。还是邢夫人王熙凤婆媳两个亲送至二门。看着贾敏上了小轿,婆媳两个这才折返。正往回走,就看着赖大过来,身后正跟着来惯了的王太医,见着邢夫人王熙凤两个,因是园子里的甬道,也没个可躲避之处,所以就过来见礼。
原是看王夫人忽然吐血,贾政遣赖大请了王太医来之后,赖大就在荣禧堂外候着,贾政同王太医讲的那些话不曾避人,竟就叫他听了个明白。赖大能做得荣国府的总管,自然也是个七窍玲珑的人,也就明白了贾政的意思。无非是要借着王夫人的病,拖延搬出荣禧堂的日子罢了,只消熬过了这些日子,待老夫人那里病势稳定了,借着宝二爷的名儿去老夫人那里哭诉一回,只怕依旧能住下去。只可惜那赖大从前是在王夫人手上吃过些许苦头的,是以看着王夫人这回遭殃,倒是有些幸灾乐祸,只是碍着贾政威风不敢讲,这回看着有这样一个机缘送在眼前,哪里肯轻轻放过。所以也不避在路边,就引着王太医过去给邢夫人问安。
王熙凤到底是年轻媳妇,看着赖大身后是个壮年男人,只得避在邢夫人身后。邢夫人到底也是四十来岁的人,虽也不大好见外男,也不算很要紧,因此就道:“哪个病了,要请太医?”赖大就笑道:“回大太太的话,是二太太。二太太原是回房收拾家私的,不想同二老爷争执了几句,忽然就吐血了,把二老爷急得什么似的。立时就命我去请了王太医来瞧二太太,又怕二太太吐血伤了身子,连着问王太医二太太可妨事不妨事呢。”
邢夫人这里还没回过神来,王熙凤那头已然听明白了,忙扯了邢夫人的衣袖,在她耳边道:“太太可还记得姑妈方才的话吗?”邢夫人懵懂,就道:“你姑妈说了那些话儿,你问的是哪句?”王熙凤就道:“姑妈说,二老爷是个外拙内秀的人,未必没有后手呢.”王熙凤深知邢夫人是个有左性的,疑心又重,赖大那话她不能全明白,可加上自己这几句,不怕她不疑心着贾政要借王夫人的病,拖延搬家的日子遇妖gl全文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