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迷失梦境都是建立在真实事件的基础上,很容易让人深陷那个虚假世界。”
沈灵枝的思绪逐步清晰。
果然是梦。一般的梦境在时间和场景上总有跳跃性和不规则性,往往梦到自己在某个地方做某件事时,会猛然记不起自己是如何来到这个地方。时间亦是如此。当她从谭娜娜身上回到梦中本体时,时间正是乱了规则——跳到她二十五岁跟6少凡分手的那一年。也正是因为一般梦境的跳跃性和不规则性,更容易被迷失其中的人破解。
“等等,你说我睡了半年??”
“能醒这么快很棒。”男子象征性拍两下手,跟哄学童似的,然后拿出手机计算器噼里啪啦地摁,“你的身体在我这保存了一年五个月零三天,为保你肉身不被奇怪东西上身,用了我261o根红烛辟邪,为防止你身体臭,我特别聘请女护工帮你擦身,为确保你这躯壳维持生前的模样,也损耗了我不少法力。啧……光是精神损失费不给十个亿说不过去吧,你放心,这笔巨额肉体保存费我先算在谢暮头上,不过其他费用还需你自理。”
说完,男子将手机在指尖转了个圈,勾唇,施施然走出房间。
沈灵枝听得一愣一愣,“等等,我想起来了,你是上九长老对不对!我在梦里见过你,你……”她追到门外,男子却仿佛人间蒸不见踪影。
是出门了吗?
不管怎么说得先给哥哥他们报平安,结果沈灵枝绕了几圈屋子,别说电脑手机,连个座机电话也没瞅见。没法子,只能等长老回来再借他的一用。
睡了这么久,总该洗个澡。
沈灵枝在花洒下洗完出来,把手往沾满水雾的镜子一抹,看到不着寸缕的自己,乳尖像个小粉豆,点缀在雪白浑圆的胸脯,依旧是一年半前未被采摘的模样。
她抚向左胸口,那里光滑如初,但她知道,一切都跟从前不一样了。
闭上眼,心口收缩抽疼,仿佛还嵌着那颗冰冷尖锐的子弹,死前那一眼恍如昨日。她交付所有信任,那个男人果决对她扣动扳机,她鲜血淋漓倒在他脚下,他冷漠得连一记虚扶都吝惜于她。纪长顾,那个前世迷奸她又杀了她的变态凶手,是他。
她颤抖地深吸一口气,把花洒开到最大,重新没入水幕,将难受的记忆暂时抛之脑后。
沈灵枝洗完澡,一边看书一边等夜莫。
指针从下午一点转到晚上十一点,夜莫依旧不见踪影,她饿得前胸贴后背,只得先去厨房觅食。她这才现冰箱外贴了张黄色便利贴:吃饱喝足,养精蓄锐。切记,假如生活欺骗了你,不要悲伤,不要哭泣,因为生活还会继续欺骗你。
沈灵枝感觉头顶仿佛飘来一团乌云……这算哪门子心灵鸡汤。
打开冰箱,里面放了不少便利店购买的便当,她拿出一盒放微波炉加热,吃完坐在沙上等夜莫,等着等着睡着了,到第二天天亮也没人回来的痕迹。
沈灵枝很想出去看看,可她没有房子的钥匙,出了门就回不来。没办法,她只能到阳台朝远方眺望,看着看着,心里一咯噔,等等,从建筑风格,树木类型,气候环境来看,这里分明是北方!在这实名制买票的社会,她没有身份证,如何跨越大半个祖国回到南边的海苏市?
此时的夜莫在她心里升级为唯一的救命稻草。
所以当门铃响起,沈灵枝立马冲去开了门。谁知是一群气势汹汹的男人鱼贯而入,进来二话不说,把她的洗漱用品,衣柜里的衣服,床边残留的红烛等等尽数往外扔,她奋力阻止,结果连同她自己也被扔了出去。
“你们这是做什么!光天化日之下别太过分!”
她倒在一地衣衫中狼狈万分,为的中年女人环胸冷嗤,“过分?到底是谁过分?你们拖欠三个月房租,我早就下了最后通牒,给足情面,要么缴齐房租,要么赶紧滚蛋。结果呢?既然你们给脸不要脸,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搞了半天,这房子不属于夜莫,而是租的?!
“抱歉,这事我不清楚,可以等夜莫回来你们再好好商量行吗?”
“回来?”中年女人冷笑,“都消失三天了,有你这个冤大头,你以为他还会回来么!”
沈灵枝像被当头一棒,傻掉了。
原来他说的“其他费用还需你自理”,还有冰箱上的便利贴是这个意思!他只负责保管她肉体,她醒了,他顺理成章当甩手掌柜,剩下的她吃穿用度如何生活他概不关心也不负责。
所以……特么她这是身无分文要彻底沦落街头了?
这一刻沈灵枝真的很想打夜莫。
妈蛋,走也不说一声,还甩了个烂摊子,好歹给她个心理准备出去找工作啊!
沈灵枝把被扔出的衣物塞到小箱子里,漫无目的走在大街上。街道修得宽敞干净,随处可见坡屋顶,青瓦石墙,特色老胡同,恢弘的古代贵胄府邸,走在墙外都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历史厚重感,她来过这,确定此处就是京城。
怎么办?没有身份证,没有钱,别说回海苏市,连果腹都是个问题。
不知不觉路经一家影视基地,沈灵枝顿住,对了,可以试一下应聘这里的群众演员,先挣点钱再说。她拖着箱子往里走,有几个简易搭建的棚子前排起了队,每个人手里都拿了份简历,脸上抹了妆。
沈灵枝找了一条最短的队伍排,没有证件也想硬着头皮一试。
她排的这个队伍人少是有原因的,比起其他棚子,这个面试官一脸不耐烦,翘着二郎腿拿眼白瞧人,口气很冲,听说薪水还很低,心高气傲一点的应聘者基本受不了,答没几句就黑着脸闪人。而忍下来的应聘者被领入有演员证才能进入的城墙内,似乎是做现场考核,没一会儿都见到应聘者或捂着脸或低着头快步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