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傅景行才从被窝里爬出来,抓着鸡窝头睡眼惺忪,一见到她像被施了定身术
愣在原地。四目相交,沈灵枝不过动了下脚,他像被戳中神经,瞬间把她卷入怀
中,力道之大生怕她跑了似的。
他埋在她脖颈,控诉她那晚为什么丢下他,活像只无家可归的狗狗。
她被勒得脸红脖子粗,“你……松开点……”
傅景行就不松。
沈灵枝再三跟他保证自己不走,他这才放开她,只是到屋里依旧警惕地顶着门板。
她重申自己来意,要见纪长顾。
照说久别重逢不该说这些,但眼下情况紧急,只能暂且忽略他感受。
傅景行听完皱眉,“你怀疑许叶的失踪跟纪长顾有关?”
“是。”
“这不可能。”完全不假思索的语气。
“为什么?”
傅景行沉默片刻,“我带你去看看你就知道了。”
傅景行开车带她前往“南江别苑”,南江别苑位处郊区,海苏市报价前三的高端楼
盘,隐蔽性强,安保严格,到访的人员都要进行安检和实名登记。更让沈灵枝紧张
的是,这里离许叶的公寓竟仅有一公里。
棕色主调的别墅干净雅致,掩在枝叶中分外幽静。
这种不寻常的静渗出几分肃穆的死气,沈灵枝莫名联想到一座坟。
进入房子内部,她才发现里面安保更严,从玄关到大厅,都是齐刷刷的保镖。除了
开门的那位,其余人都不说话,就只盯着他们。
沈灵枝本还想梭巡有没有许叶到访的痕迹,这下也被看得心里发怵。
梁治得到他们到访的消息立刻从二楼下来,一眼扫到傅景行身边戴口罩的女孩,拧
了拧眉,口吻冷硬,“傅先生,你知道纪总的困境,这里不是你和你朋友该来的地
方。”
“我要真想害他他早完了。”
傅景行不由分说带着沈灵枝上楼。
鼻尖开始萦绕消毒水味,台阶越往上,味道越浓。
推开主卧门,那股气味更是直冲肺腑,撞得她短暂的目眩后才看清眼前景象。
偌大的房间摆放不少专业医疗设备,纪长顾躺在床上,头戴氧气面罩,身体连接心
电监测仪,一名医生在低头记录数据,抬手调了下吊瓶输液速度。
“如何?”傅景行问他。
医生表情凝重地摇头,“生命体征越来越弱,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医生说完离开了,傅景行把女孩往里牵,让她瞧得更仔细些,“你也看到了,纪长
顾昏迷许久,生命垂危,还怎么可能作恶。许叶的失踪根本与他无关。”
沈灵枝呆呆地看着病床上的人,不过近一年不见,曾经强大的气场,勃发的英姿不
复存在,他的脸白得像微弱的晨雾,呼吸像若有似无的风。若非亲眼所见,她绝对
无法相信眼前跟幽魂一样的男人是纪长顾。
眼眶莫名有点涩,她抿了下唇,“他……怎么了?”
“三个多月前遭遇不明人士袭击,中弹两发,三次手术才全部取出。照理说手术成
功他就会醒,可怪就怪在这,他体内的枪伤已差不多愈合,他却一直处于昏迷状
态,并且生命体征一天比一天弱。这三个月来寻遍世界名医,都回天乏术。所以他
快死了。”
梁治原本只是默默站在门口,一听这话立刻拔高声音,“傅先生!”
“我说的是实话。”
傅景行靠在墙上看她,“其实还有一个办法,请你的族人救他。你的族人神通广
大,一定有办法妙手回春。可是枝枝,你愿意找人救他吗?”
沈灵枝哑然地张了张嘴。
傅景行的意思她明白,是想让纪长顾借尸还魂在猫上,保他一命。实际上她也无法
眼睁睁看他死去,问题是可以这样做吗?不管他是不是凶手,他开枪射杀她是事
实,他既然能杀她,改天也能杀其他人。这样可怕的人,真的要救吗?
梁治听到“枝枝”这个称呼,身体一震,快步到她跟前仔细打量,“沈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