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氏哭哭啼啼的离府那日,去前堂向老太爷和老夫人辞行。
流熏恰在廊下远远的望见她,昔日假仁假义蛇蝎心肠的嫡母,如今又装作一副楚楚可怜僵蛇般的模样,呆滞的目光,徐徐行来厅堂。
还不等流熏上前见礼,一旁笑盈盈的闪来了宫里御赐的蓝红两位美人,二人上前挡住了封氏的去路。
“呀,大太太这是要出远门吗?”蓝氏问。
“蓝姐姐什么记性,不是大太太这是主动请缨去庵堂替谢府孝敬菩萨去吗?”
“呀,是了是了,看看姐姐这脑子,昨儿吃了老爷喂的一盏相思酒,这一夜呀,就昏昏沉沉的了。”蓝氏婀娜个身子,故意摇摇晃晃的扶住了一旁的丫鬟,噗嗤的掩口一笑。
二人奚落的笑声洒了一地离去,倒是封氏立在原地敢怒不敢言,如今虎落平阳被犬欺,争也无益。
她抬眼看到了流熏,眸光里透出几分气愤,旋即淡淡的笑意浮在唇角,向流熏走来。
“大姑娘也来看热闹吗?好歹我养了你一场。”封氏叹息道。
流熏目光游离,憨憨的一笑说:“菀儿想出粥,老祖宗的粥最好吃了。”
封氏冷笑,拉住她的手凝视她的眼眸道,“你果然厉害,菀儿,熏儿,不管你是人是鬼,我只想告诉你。你若寻仇,你寻错了人!”
她狠狠甩开流熏的臂气恼道,“菀儿的死,我不过是奉命行事,真正的凶手,是谢府那位高高在上的王妃娘娘,和老祖宗!不信,你可以去问老祖宗呀,到底江菀儿是如何死的,为什么死的?”
“大太太!”一个冷冷的声音传来,疾步走出了公孙嬷嬷,沉了脸儿说,“老太太吩咐,不想见大太太了。听闻四小姐最近在庵堂不好,很不好,大太太还是速速去吧。若再耽搁时候,怕是后悔莫及呢。”
公孙嬷嬷目光冷冷的,显然是出来横断了封氏一时意气的言语。
流熏才听到一半,如今的身份又是个傻子,她不能去追问。再看公孙嬷嬷那阴阴的眸光,冷冷的如剑,仿佛她都不认识了。以往公孙嬷嬷最是面目慈善,难道封氏所说的果然有道理?难道娘的死同大姑母和外祖母都有关联?
流熏顿时觉得千万根钢针齐齐扎去后背,刺得她周身疼痛,心口更是一揪一扯的难过。
“大小姐,里面请,老夫人正在念叨大小姐呢。”流熏愕然的强堆起一分笑,但要笑意苦涩,比哭还要难看。
厅堂上,赵王妃大姑母竟然在座,似是哭过,悲悲戚戚的同老夫人诉说着世子景珏离京去边关的事儿:“女儿这眼皮一直在跳,总觉得不祥。可皇上偏偏选了珏儿去边关,我舍不得。孩子无祸无灾安稳一生才好。”
老夫人叹息一声道,“你呀,当我不知道你这点小心思,你是舍不得儿子。眼见皇上就要把珏儿据为己有啦。我听你爹提起此事了,也不怪皇上出此下策。实在是,宫里成年的皇子所剩无几,成器的更少。三皇子太过古板刻薄,后面的几位皇子更是资质平庸,还不算那十二皇子,生得好皮囊,偏偏是个傻子。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