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熏记得,也就是那年,谢老太爷看出了沈孤桐的聪明睿智,格外的栽培他。当年是进退不得的关头,沈孤桐曾犯颜进谏祖父和父亲,说是皇上眼下根本无人可立,皇上这回重立太子不过是位了填补那空位,让朝野安心。不出年寻到合适的储君,皇上还会再废太子。沈孤桐建议谢府未雨绸缪,却遭到祖父的厉斥。
但沈孤桐果然一语成谶,百官竟然异口同声的推荐声望极高的六皇子。龙颜大怒,一举罢黜治罪了多少官员,指责百官结党营私,六皇子包藏祸心要篡位。
受牵连的更有活络心思去随波逐流保举六皇子的姑爹赵王和封家舅爷一家。
可笑之极的是,皇上不得已重新复立废太子景瓍,令百官瞠目结舌不明皇上用意。
多年后,太子二度被立又被废,引起诸位皇子夺嫡之争,朝中就没有再立太子。
如今,恰是谢府存亡的关口。这头功如何也不能让沈孤桐抢了去。
流熏的目光溜过窗棂时,忽然看到一个人影,几乎贴在了窗纸上,有人在偷听。流熏记起了园子里梅雪无风抖落的事儿,既然她们要监视她,那就监视个够。
流熏迅然一把端起那青花汤碗,顺手将汤向那窗子泼去,就听“哎呀”一声惨叫,流熏大喊“有刺客”
一时惊得叔父们和父亲跳起身,流熏张开双臂挡去了祖父面前。祖父沉着地拍拍她的肩头,喝一声“什么人”
一把抽出了墙上的龙泉宝剑,噌棱棱一声响,寒光淬然灼目。
外面一阵凌乱声,就听了几声惨叫,两名黑衣大内护卫押了一个婆子推到老太爷谢廷尧面前,一脚踢了那婆子跪下。吓得婆子体弱筛糠,颤抖哆嗦着连连说“老太爷,老太爷,不是刺客,不是”
“不是刺客,你鬼鬼祟祟的贴了窗根做什么”流熏喝问着,小嘴儿一敲矫情的模样不依不饶。
吓得那婆子双腿发软瘫坐一团哭道“是,是大夫人房里的金嬷嬷打发奴婢来刺探,到底可是选中了咱们家四小姐”
流熏诧异的目光望向父亲谢祖恒,父亲的面色铁青,也是羞愤交加“拖出去,乱杖打死”谢祖恒喝令一声。
“老太爷恕罪,老爷恕罪,饶了奴婢吧”婆子吓得魂飞魄散。
“祖父息怒”流熏忙求情说,“想是府里的婆子近来胆大,曲解了母亲的意思,不如押去母亲面前,披颊示众,以儆效尤吧。”
她又转向婆子问“你可听到了什么”
“不,不曾,奴才才凑来窗前,就被热汤泼面当做刺客擒了”婆子嗫嚅着。
老太爷冷哼了几声,摆摆手吩咐说“押去给大夫人面前,掌嘴四十”
慌得那婆子连连磕头碰地求饶,如捣蒜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