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她兄妹自幼丧母,被继母无端端的算计欺凌,是十余年多亏了祖父祖母的呵护才得以平安度日。哥哥是长子,在府里受尽多少委屈,历经磨砺,总算出人头地高中状元,竟然也没能摆脱在府里屈辱的命运。流熏的手紧紧的握住笔杆,不知为何,忽然一用力,咔嚓一声,笔杆断裂,反令她一惊。再看手心袖笼都溅满乌墨,丹姝忙说,“小姐,丹姝就去打水给小姐清洗。”
忽然,听到一声长长的哈欠声,懒懒的声音在窗边传来“谁在屋里呢”
流熏一惊,定睛一看,一身大红袍胸前绣满团花牡丹图样的十二皇子景璨摇摇摆摆懒洋洋的过来,从窗台探进个头,托个腮歪头笑望她。窗外是淅淅沥沥的大雨,他就一副故作懵懂天真的样子,孩儿童般的嘴唇微翘,笑望她问,“我就猜,谢子骏定然能平安无恙的归来,偏偏你们的金豆子那么不值钱,为他白白的掉了那许多。”
流熏一脸嗔恼道,“殿下就不必在此说风凉话,若你能帮我找回哥哥,流熏定当重谢。若你无能帮流熏,就请回去歇息吧。”
景璨却赖唧唧的样子,静静地望着她良久,才笑着说道,“枉本王为你一场相思苦,你却一心只为了不相干的人操心。你那个哥哥,自有他的旎妹妹为他落泪,为他操心,你枉流的什么泪”
流熏望着他那张故作痴狂的面颊,懒得搭理他,起身淡淡道一句,“我去看望珏表兄。”就要夺路而去。
“深更半夜,好不害羞”景璨手指刮脸羞她说,“你珏哥哥如今可是被他老子打烂了屁股,赤条条的趴在床上养伤,你一个姑娘家家的也能去看”
流熏一阵羞恼,自当他胡言乱语,如今她已是心乱如这雨脚,谁还有些同他聒噪
景璨却一撑窗台翻身进来,那动作麻利潇洒,他洋洋得意的凑来,一把拦住她含了些许委屈极其无奈的说,“好没良心的,答应了本王,若本王救了你,你就以身相许,至少不会同珏二哥在一处。可你同他藕断丝连的谁不知你们两个卿卿我我的在那破庙里相对浴红衣”
流熏面颊腾然一赤,听他那尖酸刻薄的话音里,分明满是酸涩的醋意,就是那咬牙切齿的字里,都透出一分少有的狠厉。
流熏见他那黑白分明的眼眸里满是幽怨,仿佛急于同自己辩清对错是非。
流熏无心同他纠缠,急于抽身,她眼神闪烁,咬了唇,冷冷道,“流熏告退了。”转身就走。
庭院里积水颇深,“哗啦哗啦”的踩水声中,她艰难的迟缓向前行去。丹姝打个伞紧随其后,不停的说,“小姐,慢些”
景璨几步追上,马蹄踏水般四处水花飞溅,他一把拉住流熏问,“熏妹妹你说,若我能为你寻到子骏和他那妹子,你可如何来谢我这可是两条人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