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朗的大白天,外间的门窗采光很好,给人明净亮堂的感觉,如同姚姬的气质,大方而端庄,光明的一面叫人不敢有丝毫亵渎。不过掀开垂帘到暖阁里面时,光线就立刻幽暗了;这里面是她睡觉的地方,可能是为了安全,四面没有窗户,只有后墙高处有一扇小小的窗子,幽闭的空间将阳光完全阻隔。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不能在外面说?现在你可以说了,这里没有任何人能听到。”姚姬轻轻问道。
这也许只是她的小小借口?她总是能表现得自热而然,言行不会有任何突兀贸然。
张宁还有什么要说?他要问的事已经在观台上就说完了,自己也不知道进屋干嘛来的……或许是心怀不轨,心里期待着什么。但是他实在不知如何开口要求。
只有名声不好风骚在外、愚昧无知的妇人,男人就有胆量和脸皮很容易地提出无耻要求……但是大凡那种有身份地位有实力的正派女人,他通常是没胆量轻易造次的,直接被扇一耳光也算轻巧;关键会有心理压力。
姚姬正是后者,不仅让张宁觉得有压力,而且她那样正派光明的气质会叫他情不自禁地自我谴责,更有道德的无形束缚。但是想起曾经有过的往事,他又难以自持……于是无所适从。
“真的想不起来了?”她柔声问道。她的目光明亮,压抑异样的声音似乎在微微颤抖,可是她同样也不是一个善于将yín |邪表露的人。
张宁点头“嗯”地应答了一声。
“那你慢慢想。”姚姬犹豫地从他的面前慢慢向梳妆台那边踱过去。裙袂飘过,扬起一阵清清的香味,很好闻的气味,其中夹杂着些许胭脂花粉的香气,但不是主要的;姚姬只是善于修饰细节,但妆很少。稍微留意能看到她的指甲上画有精致的花纹,有桃红色的翠绿的各不相同;眉毛精细地修建过,却没有用画笔;嘴唇上的胭脂色彩不重,却看起来十分光滑有光泽。脸脖不会施粉,因为皮肤本来就很好很白。
于是只要这样修饰边幅,她就能这般艳丽脱俗。乌黑柔亮的头发,红的唇,皓白的贝齿,玉白的肌肤,弱骨丰肌;鲜亮的,美丽的,洁净的,高贵的一个女人,她仿佛代表了人世间光明美好的一面。
她安静地在梳妆台前面坐下,对着铜镜观察自己的唇和脸上其它细微的地方,拿着手帕小心擦拭唇角。光滑的铜镜上泛着黄光,里面一张朦胧的美人脸,一时间这一古朴的意境好像充满了诗情画意。
张宁感觉温馨,也许更应该小心翼翼,不忍破坏这样的宁静温柔。哪怕能常常看到她梳妆、能这样好好相处就已是很不错了,人何必要不知足,得寸进尺?他心里非常矛盾,想要靠近却胆战心惊。
就在这时,姚姬起身转过身来。张宁忽然发现,不知何时她的高腰襦裙上的带子松开了,没有扣子的直领自然微微敞开,锁骨下方玉白丰腴的沟壑便在红色衣服间若隐若现。这时某种信号?
张宁顿觉呼吸困难,挺直坐着连一丝也动弹不得。姚姬低头一看,“呀”地轻呼道,“衣带散了,来帮我系上。”说罢走到张宁的面前,神情依旧自然平静。张宁站起来,领命伸手拿起松散在裙子上的绸带,他看到自己的手竟然在抖,何时变得这么不镇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