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按了接听键,将手机搁到耳边,我道:“姐,有事么?——”
“小徐………姐今天能见你么?——”手机那头传来琴姐熟悉而亲切的嗓音,只是那嗓音有点儿不对劲,带着一股子哀伤——
我心里怔了一下,忙说:“姐,你怎么啦?出什么事儿了?——”
琴姐没有答我,依然用哀伤的语调问我:“姐………能见你么?………”
我道:“姐是说现在么?——”
“行么?小徐………”琴姐在手机那头说。
我没犹豫,对着手机道:“行!没问题!姐,你在哪儿?——”
“你现在在哪儿?小徐,姐过来接你吧!——”琴姐在手机那头说。
我告诉了琴姐我所在的具体位置,约好了见面时间,然后我挂了电话,走到街边的奶茶店里要了一杯奶茶。
我坐在窗边,一边喝一边思忖,琴姐好像遇到什么事儿了,她的嗓音那么哀伤,我还是头一次听到呢!
现在时间也快到中午了,我正好也可以请琴姐吃个饭,我答应要请她吃饭的,直到现在还没有兑现我的承诺。虽然我知道琴姐根本不在乎我会不会回请她,但这是我的一个承诺,男人不应该严格遵守他许下的任何承诺么?
我也想知道琴姐遇到什么麻烦了,吃饭的时候,正好可以弄明白是怎么回事?我敢肯定琴姐一定遇到什么事儿了,只是不知道她究竟遇到什么事儿了而已。但是她遇到事儿会给我打电话,这让我觉得有一种类似于自豪感的感觉,这说明琴姐信任我,她似乎把我当成她生命里的一个依托。
想想琴姐也够可怜了,在这世界上,除了老公孩子,她似乎再无别的亲人。她老公对她还不好,那她在这世界上还有什么可以寄托感情的人呢?琴姐那么照顾我,认我做了弟弟,待我也像待亲弟弟一样好,在她遇到麻烦事的时候,我理应替她分忧解难才是。
………
半小时后,我见到了琴姐,她的车停靠在街边,我拉开车门坐到她身边,当我抬脸仔细看她时,我有些惊愕——
虽然她那张美丽的面孔上,没有丝毫泪痕,但从她泛红的眼眶看来,琴姐之前一定哭过,而且,而且——
我定睛看着她,沉声道:“他又打你了?!——”
琴姐低头,凄惨一笑,笑声说:“………小徐,是姐不小心撞到的………”
她脖子上有明显的淤青,虽然被衣领特意遮挡了,可还是露出了一小块淤青,像一方生在那里的胎记,在她雪白的脖颈上分外显目——
“你胡说,姐,”我盯着她,怒声道,“怎么会撞到脖子?他是不是又打你了?!——”
琴姐摆手说:“没什么,小徐,你………别问了好么?………”
我怒道:“怎么能没什么呢?打女人的男人真tm的可恨!有种他去打拳王泰森去,打女人算什么能耐!——”
琴姐痛苦地摇了摇头,勾下脸,低声说:“真的,小徐,你别说了好么?………”
我咬了咬牙关,看着她,沉默了半响,我才叹口气道:“姐,下次他再敢打你,你直接告诉我,我去帮你打回来!”
琴姐微微点头,没有看我眼睛,目视前方,喃声说:“小徐,陪姐去散散心好么?——”
我点点头道:“姐想去哪里?——”
琴姐摇头,看我的目光有些茫然:“姐也不知道,小徐知道有好的去处么?——”
我看着她,想了想后道:“姐,你吃饭了么?”
琴姐摇头说:“没有,姐没胃口。”
“不吃饭怎么行?现在是午餐时间呢。”我皱眉看着她道,然后我眉梢一舒展,“这样吧,姐,我们去青云山吧!那山腰上不是有吃农家乐的地方么?我们可以去那吃饭,还可以散散心?——”
琴姐点头,浅浅笑了一下。
一路上,我们都没怎么说话,琴姐专注地驾车,我则闷声不响地目视前方的路面,时不时还转脸看一眼琴姐,看一眼她脖颈上的淤青。
如果这世上有我痛恨的事情,那么就是男人打女人,尤其男人打自己的女人,这恐怕是我最痛恨的事情了!——
男人打女人的那些画面,就像浓重的乌云一样堆积在我内心的天际上——
从我记事起,我就知道我爸老打我妈,我爸脾气很坏,而且还酗酒,一有不顺心事儿就去酗酒,一酗酒就要回家打打骂骂,打我老妈,也打我和小妹,但打我老妈的次数要远远多于打我和顾彤次数的总和的几倍以上。
小时候我很惧怕我老爸,也很痛恨他,我宁愿孤独地躲在某个角落里发呆,也不愿意跟他讲话。直到长大后,我才渐渐明白老爸一生命运挺坎坷,虽然饱览诗书,心怀建功立业的远大抱负,但时运不济,最终落了个被弄到偏远小乡镇教书度日的下场。
我从小就隐约感觉到我老爸不爱我老妈,他在外面有女人,而且我还见过那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