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悄悄吁了一口气,把手机搁在她的包包里——
“可以放点音乐么?”我抬头看着梦莹笑笑道。
梦莹转过脸看着我一笑说:“可以呀………”她看着我的眼睛,似乎要从我眼睛里发现什么似的——
我垂下目光,伸手打开了音乐——
舒缓的钢琴曲再次像月光一样笼罩着大地,在封闭的小小的空间静静地流淌,把凝固的气氛分解了——
好在有了这钢琴曲,否则俩人这么近距离地坐着又不能开口对话,那该多么不自在啊!
行驶了大约十多分钟的车程,四轮车子就没法再前进了,因为道路变得已经很狭窄了,无法通过四个轮子的车辆——
我们把车停在了黑暗中,下车汇合,用探照灯照明——
老郭告诉我们前面山坡上有一片大竹林,不过不再是紫竹,而是毛竹,说那片竹林里栖息着很多斑鸠——
老郭还介绍了这种叫山斑鸠的习性,通常栖息在山地、山麓或平原的林区,主要在林缘、耕地及其附近集数只小群活动。这种鸟几乎遍及全国各省区,数量很多。秋冬季节迁至平原,常与珠颈斑鸠结群栖息。飞行似鸽,常滑翔。鸣声单调低沉。警惕性甚高。觅食高粱、麦种、稻谷以及果实等,有时也吃昆虫的幼虫,冬天常吃樟树的籽核。巢筑在树上,一般高距地面3~7米,用树枝搭成,结构简单。
说话间我们已经看到了前方那片竹林,那片竹林可真大,靠近山麓,跟下面的土路半人高的地势,而且越往上地势越高——
那些毛竹又直又高,在最上方形成一片浓密的绿色屏障,大概连阳光也透不进去,甚至连风都透不进去。如果刮大风,也只能吹动那绿色的海洋,像波涛一样起起伏伏,就像李安执导的武侠片《卧虎藏龙》的那片竹林,简直就是绿色的海洋——
当然此刻是夜里,看不到那么壮丽奇妮的风景,有风,但很不大,但吹不动那漫无边际的绿色的大海,只能听见竹林传来“沙沙沙”的声响,这声响并不像白天那样显得热闹,反而使得这片竹林以及竹林周遭的一切显得更加静谧,只能使这雨夜里的山村显得更加静谧——
老实说,我已经不太习惯这份静谧了。觉得天地间这份黑暗这份静谧,有些古怪,甚至有些诡异的感觉——
斑鸠是我很熟悉的一种候鸟,在我们老家的树林里,尤其是竹林里很常见。夏季在打完的稻田里,可以看见很多斑鸠在那里觅食——
山斑鸠体淡红褐色,头蓝灰色,尾尖白色。在地面觅食,吃大量小型种子。它们的叫声也像鸽子,咕咕咕的叫。它们性情温和,不善于做巢,它产的卵往往会从巢中落下来。
珠颈斑鸠颈下的斑点像珍珠的,毛色有梨花样的斑点。偶尔也会看到火斑鸠。
我们三个男人各人手里持一把气枪,口袋里装着一小袋子弹,这种子弹是银白色颗粒,口径只有4.5毫米,一颗子弹差不多两三毛钱。用这种子弹打斑鸠还可以,往往子弹从鸟的腹下进去,穿过内脏,从对侧出去。打野兔就不太适合,一枪肯定无法把任何一只野兔放倒。
即使打斑鸠,如果位置瞄得不好,它们中枪后都有可能逃走。正中腹部,或者正中脑袋,才会一枪奏效。
石磊不爱说话,但老郭说他技术非常好,百发百中,通常都是一枪爆头,有时候会一箭双雕,也就是说一颗子弹同时打下两只斑鸠——
老郭告诉我们说斑鸠夜里都站在竹枝上睡觉,通常都是两只一起,就站在它们树枝制作的简单的窝边站着睡觉——
梦莹上次来打的是松解,但她对这个斑鸠像马一样站着睡觉以及通常情况下都是两只斑鸠在一起睡觉表示非常好奇——
“它们像鸳鸯一样都是成双成对的出现么?”她仰脸看着我说,其实她是在问老郭。
老郭回头,回答地很笼统:“差不多吧。”
许多情况是这样。乡民们通常都只是知道这种现象,并不知道现象背后的解释。老郭很清楚斑鸠夜里一般都是成对栖息在竹枝上睡觉的,但他不一定就知道它们为什么会这样?我想这似乎就是他回答得那么笼统的原因。
而梦莹问这个,不过是出于好奇,或者说是出于一种她自身所期待的一种答案——
于是我抬手摸着鼻子,看着她笑笑道:“既然它们是夫妻,同床共枕眠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呵呵——”
“你怎么知道它们是夫妻呢?”梦莹追问说。
我笑笑道:“很简单。如果它们不是夫妻,它们干吗要成双成对呆在一起呢?那岂不是非法同居了么?——”
我的话把老郭和石磊都逗笑了——
梦莹低头不说话了,因为看不清她的表情,不知她是不是在羞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