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孩比任何人给我带来的痛都要深刻而持久啊!如今面对她,如今在得知了真相之后面对她,如今在知道她就要离开这个人世之前面对,我要怎么办才好?我要怎么办啊?——
我要怎么办才能弥补我的过失,我的罪过,我对她所有的爱的负数?——
这天我一直呆在病房里陪着梅儿,一直到晚上,如果不是因为跟薛飞约好晚上吃夜宵顺便商谈五天后的行动,我是准备夜里都要陪在梅儿身边的!
离开医院后,我知道除了去跟薛飞见面,还有两件事我必须要做,一件就是把叶梅转到市人民医院去,我已经打听好了,那里的血液科拥有全省最好的血液病专家教授!而且我知道我的一个朋友也是我的客户,他在市人民医院有熟人。我得拜托他帮个忙,为梅儿找个好的像样的单间,并请他出面给叶梅安排一个好的医学专家。
第二件事情就是我必须要彻底了解梅儿的病情,确定是否真地连一丝生存的几乎都没有了。当然,这第二件事情要等第一件事情办妥了之后才能进行,我相信市人民医院那些专家教授一定能给我一个最客观最科学的解释。
第一件事情必须马上办,最好明天就落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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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我和薛飞已经确定就在五天后的拳赛当时一起行动——
跟薛飞见面后回来的路上,我又拨了欧阳宇的手机,但无人接听,不知道这家伙又去哪鬼混去了?
我总觉得这家伙跟欧阳家族有点格格不入,欧阳一家子都忙着为振兴欧阳世家而“奋斗”,而欧阳宇这家伙却天天游手好闲,忙着找他自己的乐子,跟欧阳世家的生意毫无牵扯。
随后我跟我师父蒋银打了电话,我问他能不能来我市里指导我训练。蒋银知道我打地下拳赛的事情,打第一场拳赛之前,我就打电话把事情对他说过。蒋银在电话里说没问题,他会想办法来市里陪我训练五天时间。
回到家,冲凉后躺在床上,突然很想读几行文字,于是点支烟,汲着拖鞋走到书架前——
这套公寓自带一个书架,这是令我欢喜的,或许那天找房子时,正是因为这个嵌入式原本积层式书架而马上拍板的。
书是文明与思想的载体。我喜欢有花架的房间。我从书架中抽出那本《世界大师思想精粹:马斯洛谈自我超越》——
这本书不好读,我买了快一年了,依然没有读完,它不像读小说那么生动有趣,实际上他很枯燥。
读了十几页,我合上手中的书,闭上眼,边吸烟边想着书中的道理——虽然这本书很枯燥,但却很有思想——
读了这么多年的书,我的心得就是书能让人活得更明白!
诚然,有很多人认为,活得太明白了,并非一件好事。人生糊涂一些,反而会得到更多的乐趣。
但我极端地认为,这种乐趣只是一种庸俗的肤浅的无知的乐趣!
托尔斯泰的书就是不断迫使你追问自己为什么活着?英国作家伍尔夫对托尔斯泰是又爱又恨,她说托尔斯泰的书“在那些所有光华闪烁的花瓣的中心,总是蛰伏着一条蝎子”,所谓“蝎子”就是迫使我们追问自己为什么活着?
事实上,所有的作家都在追问自己,为什么要活着?这可能大概或许就是写作所追寻的人生意义之所在!
不断地追问,不断地寻找,不断地明白,而让我自己活得更明白的,常常会把人逼向绝路。托尔斯泰就是一个震撼人心的例子,托尔斯泰在写作完《复活》之后,那时他已经82岁的高龄了,他离家出走了,原因是那个一直折磨着他的问题始终得不到解决。最后才客死在异乡的一个小火车站上。
诗人、作家以及所有艺术家自杀的频率是非常高的,这已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了。我想这或许跟那种“蝎子”式的追问有关。
诚然,我们可以不去了解历史,我们可以不懂的人性,我们也可以不要追问自己活着的意义是什么,这样我们反而会得到一种庸俗的肤浅的无知的乐趣。大部分不都是如此吗?——
我走下床,走到书架前,把书搁在书架上,拉开绿色的窗帷,眺望着城市上方的夜空——
久居城市的人,习惯了喧嚣习惯了嘈杂,习惯了被污染的空气习惯了被污染的水源,也习惯了没有深蓝色的夜空。很显然苟活在这个城市里的每个人都不会再有鉴赏夜空的闲情雅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