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不大不小,却足以让所有石台周围的子弟听得分明,一时间不少人都低头窃笑议论。
阁上的二人自然也听得到。
两道如炬的目光盯在沈禹卿身上,瞬间便如同重重山峦重压,沈禹卿不禁白了脸色,刚才似乎自己说得太过了。
“算了,”夏倾鸾不动声色地按住韦墨焰紧握的拳头,淡淡摇头:“与他无尤,是我技不如人。”
若与寻常人相比,夏倾鸾或许算是高手,但若放眼整个江湖与破月阁所面对的敌人,能轻而易举将她斩于刃下的高手数不胜数,她还太弱,就连对战副堂主中武功最差的沈禹卿也已经是九战九败的结果。
想要报仇,想要有资格为他守卫死门,她就必须变强。
“紫袖堂主。”夏倾鸾忽然转身,对着一袭堇衣的紫微堂堂主双手抱拳,甚为恭敬:“红弦有一不情之请。”
“不必如此拘礼,红弦姑娘有何事尽管开口。”堇衣女子微微颌首,言语间温婉不失大家风范,完全看不出这就是令人谈之色变的破月阁第一女将,号称从未失手的江湖第一杀手,紫袖。
“夏倾鸾想请紫袖堂主教授武功。”
此言一出,满场哗然。
众所周知红弦乃是月老唯一弟子,江湖的规矩是终生只得一位师傅,也就是说这一辈子,她红弦也只能自行摸索武学之道,不可再拜他人为师。如今她想要请人教授武功便等同于邀师,可阁主韦墨焰与堂主紫袖均师从无涯老人,无涯老人一生只得一徒便是紫袖,韦墨焰也则是身为无涯老人孙儿才有资格得其衣钵,如此一来,紫袖于红弦的身份既不是同门,亦不是师父,可谓不伦不类。
况且,无涯老人功高难测,其功夫从不传外人,紫袖也是凭借韦家指腹为婚的儿媳的身份才成为了无涯老人的唯一弟子,怎是一个外人一句话便可随意教授的?
虽然知道夏倾鸾与阁主关系非同一般,但事关师门,紫袖也不敢轻易决定,只好向韦墨焰望去。
“怎么突然想起这事?”韦墨焰起身站到紫袖身边,两人一样利落的气息让夏倾鸾不禁神色一滞。
龙自是气宇轩昂,风华绝代,凤又何尝不是红颜惊世,如诗如画?
自己唯一能得人称赞的便是传自母亲的倾城之貌,而这副皮囊比之紫袖并无任何突出之处,只能说两人各有风姿,难话高低。但若论上身份气质,一个是生在武林世家,陪伴了韦墨焰十余载的名门之后,一个是抄家后流落市井摸爬滚打过来的庸脂俗粉,与紫袖的差距恐怕此生难及。
夏倾鸾并不是习惯了自卑,只是面对紫袖,她真的找不到任何优越感。
也只有紫袖这样文武双全而又翩然若仙的女子,才配得上号称天绝公子的他。
“倾鸾?”韦墨焰皱着眉,眼前的女人不知道又在想些什么而发愣。
夏倾鸾回过神,略有些慌乱,但很快便恢复了平素的冷静。
“没什么特别原因,要报仇,自然要变强,仇人与我之间必定有一人要死。”
“报仇的事我既然答应过你就一定会做到,何必如此心急?就算你敌不过,不是还有我么。”韦墨焰见她依旧坚持,只得一声无奈轻叹。
“紫袖身子虚,不便劳累,由我来教你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