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南的七月闷热逼人,似乎永远也没有晴天,远不及江南温润气候来得舒适。
沈禹卿跟随韦墨焰东奔西跑早已习惯,却苦了第一次到剑南的少弼和燕,这趟几人简服轻骑,昼夜兼程,恐怕没人看得出这是破月阁阁主的人马。
本来韦墨焰是打算只身前往的,无奈紫袖执意要求沈禹卿等五人跟随身侧以防万一。女人执拗起来完全不可理喻,即便是韦墨焰也不愿自找麻烦,也就顺了紫袖的意思。
绵竹关开始,再往前行走便进入了毒王谷的势力范围,而这片其他门派都不敢染指的领域中央,他要夺回的人就在那里。
“阁主,就这样进去是不是有些冒然?”少弼赶上韦墨焰并驾齐驱,“毒王制毒用毒天下一绝,听说性格也是古怪得很,我怕不知不觉中会遭其暗算。”
“原地站着如何征战天下?最坏也不过一死。”
韦墨焰勒住马缰,向前面黑洞洞的关楼望去。
华玉就是在这里眼看着夏倾鸾被带走的,如果她真的出了什么事,哪怕穷破月阁之力倾自己一生,也定要肃清毒王谷,让所有人给她血祭陪葬。
“加快速度,天黑前赶到。”韦墨焰继续拔马前行。
身后几人面面相觑,心底叫苦。
本应该四天的路程用了三天不到,就算是钢筋铁骨这样硬撑也要吃不消的,万一真的与毒王谷起了冲突,这种身心俱疲的状况下如何迎战?
沈禹卿望向前面仿佛不知疲倦的身影,眼底困惑愈加强烈。
对阁主来说,红弦真的重要到这种地步,比起盟主之位天下江山更值得他守护?
或许,是自己错了……
————————————————————“阁主去剑南为什么不通知我?”
卢瀚海阴沉着脸,谁都知道红弦在剑南,阁主此去为的什么所有人心知肚明。怪的是,一向被当做韦墨焰副手的他居然被排除在外,甚至没有人知会一声。
看来,是他起疑心了。
“阁主向来喜欢独行,再说,也没必要什么事都告知众人。”紫袖道。
卢瀚海没有再追问,转身往楼下走。
“卢堂主,阁主走前交代让您暂时打理阁中事务,眼下中原局势混乱,还望您能遵照阁主的意思,全力辅佐。”
紫袖不着痕迹地挡在门前,笑容温和却不容拒绝。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卢瀚海冷笑,“我就说红颜祸水,如今竟然为了个低贱的女人放弃复仇和霸业,甚至把我当做了障碍。还有你,紫袖,我一心撮合你们二人,没想到你不知好歹反而替那个贱货出头,韦家非要断在你们两个手上不可!”
当着众人的面竟然说出这种粗俗低劣的话,可见卢瀚海是气到了极点,紫袖又何尝不是?
她与韦墨焰的关系从未像这样被人拿到明面上来说过,还把红弦卷入其中,大庭广众,根本就是让她下不来台,当下不由得也变了脸色:“卢堂主请自重!破月阁元老更应该懂的身为部下的责任,阁主的决定岂是你我可妄加指摘的?”
乔飞雪见气氛不对,急忙从中圆场:“两位堂主都稍安勿躁。我想既然是阁主的决定,不管对错也只能等待结果,眼下最重要的是安定中原局势,这更需要二位倾力合作才是。”
“等?等到他把那女人再带回来?有我卢瀚海一日,决不许红弦再入破月阁!”卢瀚海推开紫袖,手中长剑倒提,满身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