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觥,她本性并不坏。”万俟皓月淡淡道,“你的父母也是江湖中人,应该很了解现实的残酷,不杀人就要被杀。她不过凑巧是没有被杀掉的人。”
“不必担心,自从进了毒王毒那日开始我便舍弃了过往,如今不过是具行尸走肉罢了,怎么还会去想报仇的事?与其担心这个,倒不如想想如何应付破月阁,那些人最晚不过明日下午便会到达谷口。”
万俟皓月深吸口气,修长的手指撑着额头一脸凝重:“确定是韦墨焰本人?”
“他曾到过谷中,不会认错。”
“没想到来的如此之快,而且是破月阁阁主亲自出马,看来他对鸾儿势在必得。也不知道鸾儿心里是怎么想的,竟会与这种人纠缠不清。”
觥没有继续接话。
他怪夏倾鸾执着,自己又何尝不是?清冷半生,远离烽烟,世人都当他是清高飘渺不可触及的夜昙公子,谁知他无暇玉心却为最毒的鸾鸟所迷。
妹妹也好,所爱之人也罢,终是为她连这份淡泊宁静都不要了。
上天似乎不打算延长难得的相聚时光,第二日午时不到,几骑绝尘骏马便在停在毒王谷入谷关前嘶鸣。
毒王谷呈丁字形分布,四周山高万仞,飞鸟难渡,唯有经过入谷关的细长壑道方可进入,而这窄道早有月老布下的三垣迷阵,几十年来从没有人未经允许通行过去。
“看来这毒王谷当真与红弦姑娘有些交情,如此诡异难解的阵法,非月老及其传人绝对无人能完成。”少弼叹道。
在关前徘徊了一整天的时间,任韦墨焰才智天纵,冠绝天下,依旧对这些玄黄术数无从下手,稍进入阵中几步就会乱了方向,任你东南西北怎么转换最终都是一脚跨回关口,别说得见夏倾鸾,便是进入谷中都成了问题。
韦墨焰虽是心急却没有自乱方寸,当年组建破月阁时他就曾来争取过毒王谷的势力,对里面的环境稍有了解,谷中奇花异草毒虫稀兽应有尽有,唯独日常生活所用之物不甚丰足,每隔两三日便要派人出谷购置。
既然进不去,那么就在外面等人出来好了。
青石为桌,枯木做椅,三杯两盏淡酒,寻人而来的韦墨焰倒是惬意非常。
“早知道阁主嗜酒如命,却也想不到竟会带着如此物事远行。”燕打趣道。
沈禹卿无奈摇头:“每次外出都由我带着,少了这些器具美酒,阁主定不会给我好脸色看。”
“沈堂主,这已经是第二日了,如果毒王谷的人一直不出来,难道我们就这样守下去?”
“这话你还是去问阁主吧。”沈禹卿一声苦笑,“若我说了算决计不会有此趟剑南之行,为了个女人而已,竟要放下混乱的局势不理不顾,真不知道阁主被迷了几条魂魄去。”
几人正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忽闻远处脆响,放置在青石上的酒盏蓦地碎裂。
“不知破月阁阁主大驾光临有何指教?”清朗如玉的声音从关口传来。
虽是阴天并未飘雨,来人却打着一把略旧的油纸伞,月白锦袍上蓝色云纹繁复华丽,白皙精致的五官轮廓分明,俊美绝伦。
见惯阁主孤傲凛冽如亘古寒冰般的冷峻面容,对面的男子柔而不媚,空灵如静川止水的风姿气度让少宰少弼等一概滞住了呼吸。
不用言明便可知此人身份,四公子之夜昙,果然神秘优雅,惊为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