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笑的是,她只把他当做陌路过客。
天地浩渺如斯,被称为天绝公子坐拥一切,唯有一颗真心求不得。
而那人也必然如此吧。
转身错落间,凛冽风华遗碎满地。
————————————————————————入秋开始寒气上浮,旧病新伤交错,一向要强的紫袖也不得不躺在床上休养。云衣容开过几副调气理脉的药,却也说明这些沉疴实难根除,只能养一日算一日,万不可操劳过度,尤其不可过多劳心。
可眼看着那两人关系越来越生疏,她怎能不劳心?
门扇被推开一条缝隙,久违的明朗日光倾泻在床头,正好打在她眉心中央,刺目的光亮晃得难以直视。
然而,不用看也知道来的是谁。
整个破月阁,能这般毫无顾忌闯入任何人房间的也只有他了,霸道得像个孩子。
“不是让医娘照顾你么,怎么不见她人?”带着潮湿气息的墨色身影走进房内,眸中夹杂着一丝不耐。
从一开始他就不想带云衣容回破月阁,若不是跟夏倾鸾赌气,也不至于收了个看着就碍眼的女人。
“程家的小公子派人来请她过去诊诊病,我看阁中也没什么事情需要忙便让她过去了。毕竟不是江湖中人,能宽松些的地方就由她去吧。”紫袖轻咳两声,面色又暗了一分,正要下床倒杯茶,冷不防带着体温的外衫罩在背上。
床边的人并没有说什么,好看的眉头微微发皱,语气依旧是平淡无味:“病时不比平日,有时间担心别人不如多照顾照顾自己。”
记忆里,这是他第一次关心她。
素来雍容的紫袖也乱了心绪,病色的脸上竟然有两朵红云掩映,仓惶间连话也说不出了。
“下月我会去南面一趟,那里颇有些能人异士。阁中的事尽量交给沈禹卿,别什么事都自己揽下,你累倒了,少不得她又要怪我。”
刚刚显出红润的脸色瞬间褪为灰白。
原来只是为了红弦。
“放心好了,自己的身体我最了解,都是些**病,没什么大碍。”
“嗯。”
淡淡应了一声后,韦墨焰起身离去。他想对夏倾鸾以外的人好,想关心这个一直陪在自己身边的女人,可是,做不到。
那颗能包揽天下的心,却只能容下一个人。
屋子里恢复了冷清单调,背上的外衫也渐渐失去他的体温。紫袖叹了口气又忍不住咳了起来。
不该期待不应期待的东西,只是他一个动作一个眼神,总是轻易地扰乱她的平静如水,几度挣扎却越陷越深。
必须要断了这份相思苦,就算死,也绝不能成为那两个人的阻碍。
又是一阵剧咳,咳到泪水也跟着滚落,嗓中丝丝腥甜。
垂下手,掌内一片殷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