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外风险又极大,费尽心思打造了一支强大的舰队,若是遇到风浪或者什么意外,多年的心血顿时化为乌有...”
刘长听着老师的话,有些狐疑的问道:“师父的意思是...不该发展水军??”
韩信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盯着他的双眼,“不,我是说,你若是想要办,那就坚定自己的想法,不要为外物所动,全力的支持我,不要让任何宵小来妨碍我...十年之内,我可以让大汉的水军改头换面,成为比南北军更加强大的存在。”
“可但凡你心里有半点的退缩,那就不要急着操办这件事。”
刘长的眼神格外的坚定,他丝毫不惧的与老师对视,眼里闪烁着光芒。
“师父,我这一生,向来就不知道退缩动摇这四个字是怎么写的。”
“我要做的事情,哪怕是经历再多的挫折,我也一定要去做好!”
“您只管放心去办,若是有人敢废话,我先烹之!”
韩信忽然放声大笑。
他笑了片刻,随即收了声,复杂的看着自家的弟子。
“在这一点上,你倒是类父。”
“好,我就为你操办这件事,明日,我就先出发前往沿海,亲自去看看各地的水军,我已经很久不曾前往南边了...骤然前往,也不知能吓到多少人。”
“对啊,师父,您可以在云梦泽召见楚王他们来拜见您啊,就看他们敢不敢来!”
.......
沛郡。
今日的沛郡,洋溢着一种不同寻常的情绪。
本该要耗时三年的工程,在大族豪强们的全力运作下,只用了一年多的时日,就全部办妥了。
而这些大族之所以如此卖力,是因为得到了消息,只要办成了这件事,晁错就能升迁前往梁国了。
他们被晁错压制了这么久,心里不知有多盼望着解脱,好不容易有了机会,自然是不留余力的。
终于,这工程办妥了,各地的徭役也一一结束。
晁错要离开这里了。
这些大族们是热泪盈眶,心里的悲欢难以言表。
当晁错坐上了马车的时候,那些人就站在不远处,激动的看着晁错,都说不出话来。
晁错依旧是冷着脸,看着面前的众人,“诸君啊,梁国距离此处也并不遥远...若是对我太思念,可以与我写信,到时候我一定再度前来。”
那些来送别的众人,脸色大变,却还是急忙说道:“定然与君联络。”
“当然,若是觉得写信太麻烦,也可以做些简单的事情,跟从前那般继续鱼肉百姓,欺上瞒下,肆意妄为,那样我就回来的更快一些了。”
众人顿时低着头,不敢多言。
被晁错一手提拔出来的官吏们,此刻却有些依依不舍,在晁错麾下做事,是他们这辈子都难以忘却的经历,晁错这个人虽然对麾下的要求很高,催促的又很紧,但是出了事会自己抗,从不吝啬对麾下的奖赏,很多人都是从他麾下升迁到了更高的位置上,甚至有几个人直接去了庙堂,只要能做好事情,就一定会被赏赐,从不搞那些虚头八脑的,这让很多真正有才能的官吏都非常的开心,对晁错也很是敬爱。
晁错对他们也只是吩咐了几句。
“诸君莫要怠慢,过去是如何,往后也得如何,若是郡守无能,可与我上书。”
“唯!
”
晁错再也没有多说什么,直接钻进了马车里,马车就这么出发了,前后还有甲士跟随。
马车刚刚开出去没多久,道路上的百姓却开始聚集了起来。
这些百姓也不知从哪里得知了消息,越来越多,甚至有人挡在了马车的面前,请求郡守不要离去。
那些大族的家主们看到这一幕,都是无比的惊慌,这好不容易要送走了,在这里拦什么?!
晁错从始至终都没有从马车里走出去,仿佛压根就没有听到外头那些百姓的声音。
比起豪族们的开心,这些百姓们却是很悲伤的。
他们并不知道晁错的名声如何,他们只知道这位郡守给他们做了很多的好事,自从他成为郡守之后,他们的日子好了很多,而现在,这位好郡守要离开了。
沿路都是来送别晁错,或者要来挽留晁错的百姓。
这些百姓越聚越多,整个道路都被他们所占满,他们的声音完全压过了那些豪族或者官吏,人声鼎沸。
马车行驶的很是困难,在百姓们不舍的哭声里,甲士们终于为马车开出了道路来,马车越走越快,越走越快,当马车周围彻底安静下来的时候,晁错才令人停了车。
晁错从马车内走出来,眼神复杂的看向了身后。
在远处,似乎还能看到那些百姓的模样,他们正眺望着这个方向。
晁错从未体会过这样的感觉,从始至终,他做事都只是为了大汉,或者说,是为了自己心中的抱负。
百姓们的簇拥,挽留,哭泣,让他有了一种全新的感受,这是过去所不曾有过的。
晁错向来都认为百姓是愚蠢的,只能通过严厉的法令来逼迫他们做事,不能让他们参与庙堂的大事,但是在现在,晁错似乎有了些不同的感触。
“晁相...您这是...”
“无碍,继续赶路。”
“唯!
”
在马车彻底消失之后,那些积累了太久的豪族们,此刻都忍不住哭泣。
“晁错走了...”
“终于走了..就如做梦一般,他终于走了...”
众人的脸上满是激动,死死抓着彼此的手。
“新郡守什么时候来啊?”
“好像就在这几天吧....不过,不要紧,这位新郡守,在朝中的名声很好,跟晁错截然不同,他是个很贤明的人,他一来,我们的苦日子也就到头了!”
“是吗?这位郡守是什么人啊?”
“是叫张释之的,听名字就知道是个懂得宽恕的贤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