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经身穿白衣,打着白旗走在最前面,后面是一百多名将领,以及三万jūn_duì ,所有人都没有穿盔甲,而是把盔甲和兵器拿在手上,放在城门旁边一个事先画好的白圈内。
然后去一里外的空地上坐下休息。
李经走到南霁云面前,高举大印,“罪臣李经无条件投降朝廷,愿接受朝廷一切处置!”
“你父亲呢”
李经眼泪流下来,哽咽道:“家父半个时辰前去世了。”
南霁云一怔,“为什么”
“家父听闻历城县惨败,李纳率军北逃,旧疾复发,吐血不止,一直昏迷不醒,半个时辰前咽下最后一口气,现停尸王府!”
南霁云点点头,“好吧!李公子请节哀顺变,李公子为人宽厚,善待百姓,相信摄政王也不会为难李公子,公子处理完父亲后事,便可收拾行装去长安。”
“多谢将军!”
天终于亮了,八万唐军兵不血刃拿下益都城,南霁云随即命人验尸,确实死者确实是李正已,这才把尸体交还给李经,让他以普通百姓的身份安葬父亲。
按照李邺的事先命令,所有降军,愿意加入唐军者,可以挑选强壮士兵从军,其余士兵全部遣返回乡。
郭子仪那边也是一样处理,不过有一万五千高句丽降卒需要特殊处理,这牵涉到李正已引进了数万户高句丽人,目前安置在莱州和登州境内,但朝廷绝不可能让这么多高句丽人聚集在两个州内。
这就需要朝廷安排处理。
郭子仪的军报以八百里加急的方式,疾速送往长安。
长安,一年一度的科举又要来临,除了河北之外,天下各地的士子都络绎不绝向长安赶来。
去年科举还有不少河北士子赶来长安,但今年战事紧张,各个藩镇都封闭了边界,河北士子们只能缺席今年的科举。
但也不是没有办法,只要想方设法来到黄河边,很多农民就会看在钱的份上,冒险送士子们过黄河。
毕竟黄河沿岸太漫长,巡逻队也主要集中在卫州一线,所以成功的概率还是很大,而且就算抓住了,士兵们也不敢杀去参加科举的士子,而是遣送回原籍,命令官府严加看管。
长安宣阳坊的安然居大酒楼内,三名年轻的士子正聚在一起喝酒,三人都姓崔,一人叫崔宝林,另一人叫崔桦,这两人来自贝州清河崔氏,但并不是主房嫡子,而是偏房庶子,另一人叫卢诗,来自魏州卢氏,估计是北宋卢俊义的祖先。
三人都是高姓,但不是豪门,家境都很一般,他们是在偷渡黄河时认识的,三人各花了一贯钱,请农民用冰橇把他们送过了黄河。
他们运气不错,今年朝廷给河北考生免费安排了食宿,都住在迎宾馆内,三人一间,他们三人正好住在一起。
三人都已决定,不再回河北,为了保险,参加录取人数较多的明经科,就算考不上明经科,他们还会参加太学的考试。
太学录取一千五百人,它类似于后世的师范,在太学读三年后,会分配到各州各县的官学做助教,做了五年助教,升为教授,那就是九品官了,所以还是有机会当官。
“听说这家酒楼是摄政王的”崔宝林打量酒楼笑道。
“怎么可能”
“真的,我刚才问了掌柜,这家酒楼是李家的,就是前相国李林甫,摄政王不就是李林甫的孙子吗”
崔桦摇摇头,“你真是糊涂,这是李氏家族的产业,和摄政王没关系,摄政王是什么身份,会和族人一起分产业”
崔宝林笑了笑,“你说得对,我糊涂了,罚酒一杯!”
崔宝林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一抬头,却见卢诗在竖耳朵听什么,“卢兄在发什么呆”
“嘘——”
卢诗小声道:“你听,外面在喊什么”
很多人都听见了喊声,酒楼内安静下来,有人打开了窗户,只听有士兵在高喊,“喜报!齐州喜报!淄青节度被剿灭,李正已死了,第一家藩镇灭亡!”
酒楼内顿时一片欢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