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一停,徐慕迟一气呵成的把门打开之后,抱着秦安乐径直往主卧走去,掀开被子,把她放平躺在床.上。
突然狂风咆哮着,猛地把门打开,摔在墙上。
顷刻间一道电光划破天际,发出巨大的轰鸣声,不一会就下起了倾盆大雨,雷雨交加,大雨猛地的冲击着玻璃窗,奏出激烈人心的乐章。
徐慕迟紧了紧眉头,准备转身把窗户关上,再去找家里备用的医药箱。
秦安乐被这突如其来的雷鸣声,闪电声吓得胆战心惊的,暴雨也比以往来得更急,身子下意识的缩了缩。
反手拉住徐慕迟,眼巴巴的看着他,眼里还含住晶莹剔透的水花,纤细的手放在喉咙处揉了揉,才勉强开口,声音嘶哑,“别走……”
秦安乐有一个习惯,一直从她记事开始伴随到至今,每天天黑之前,都会记得看一下天气预报,会不会电闪雷鸣,或者下暴雨。
如果是,那么她肯定不会一个人回家睡.觉,一般是会秦家或者去朋友那里睡.觉,再不济就去酒吧。
一个人的时候,天气会影响心情,禁不住胡思乱想。
实际上秦安乐也并不是从小就生活在衣食无忧的秦家大院里。
五岁之前她是一个人在a市郊区的大房子里面生活,整整五年,童年的世界里没有任何色彩,只有黑和白,就连大房子四周的墙壁都是白色的,她每天与死气沉沉的洋娃娃自言自语,捉迷藏。
安晴请了两个保姆照顾她的衣食起居,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有时候可能一个月会来看她一次,有时候半年都不会来一次。
安晴心情好的时候过来,也会散发一下母性的光辉,抱着她哄哄说,“安乐,你不会怪妈妈没过来看你吧!妈妈要赚大钱,跟安乐买很多漂亮的裙子,等安乐再长大一点,妈妈就带你去找爸爸好不好?住很大很漂亮的房子。”
那时候秦安乐才3岁,手紧紧的拽着衣角,眼神慌乱,瘪嘴看着身上陈旧的裙子不语,只是安静的听着。
安晴心情不好的时候过来,就会居高临下的抱怨,“安乐,如果你争气点是个男孩子,或许我们就不会受这么多的苦了,怎么你就不是呢。”
那时候秦安乐就会咬着下嘴唇,默默的抽泣,原来妈妈讨厌她。但她也不会像别家小孩那样放声大哭,希望引来大人更多的关心和心疼。
还记得安晴第一次带着秦安乐去见她所谓的爸爸的那天,细雨绵绵。
市中心,人潮拥挤,车水马龙,小安乐第一次觉得很惊喜,好漂亮啊,小脸蛋上满是天真烂漫,妈妈是不是开始喜欢她了,最主要的是还给她换上了白色的公主裙。
直到走进一个特别豪华的别墅,对于当时的安乐来说,就算是用金碧辉煌来形容也不为过,她握紧母亲的手,抬头怯怯的看了一眼母亲,正昂首挺胸,整个人带着倨傲的感觉。
直到安晴接了一个电话,安慰了秦安乐两声,让她在下面先等着,随后径直往楼顶走去,没一会儿,她就听到有压抑的争吵声传来,紧接着一个重物落地,是一个年轻妇女眼睛大大的睁着,嘴角的鲜血一涌而出。
突然乌云密布,倏忽间雷鸣交加,依然还是细雨绵绵,比以往来得又急又冲。
秦安乐那时候虽小,但是也知道这是死人了,空洞的眼神死死盯着,整个人木讷,身体僵硬的站在原地。
后来,安晴带着她住进了这栋看似华丽的别墅,这就是她的母亲。
这是一场噩梦,伴随至今。
“我只是过去关窗户……顺便把暖气开起。”徐慕迟转眼看着自己的手被紧紧握住,无奈的解释。
恍然间抬头,就看见秦安乐的眼泪一涌而出,静静的划过白皙的脸颊,无声无息,“你怎么了?哪里难受了?”徐慕迟薄唇紧抿,倾身过去摸了摸她的额头。
秦安乐被徐慕迟手掌灼热的温度拉回思绪,吸了吸鼻子,勉强点了点头,一点一点的松开他的手。
徐慕迟关了窗户去客厅拿着退烧药和温开水进来,顺手把暖气打开,坐在床沿边上把药递给她,鹰眸紧锁着她的面目表情,“刚刚为什么哭?”
秦安乐听话的吃了药,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别开眼,“难受,你能不能就在这陪陪我……不走……”看着窗外的雨没有停的趋势,她的胸口越发沉闷。
我只想依靠你,徐慕迟。
这算不算我深爱你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