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容不霏道:“关于这次出逃,那你具体是如何计划的?什么时候逃?”
水沂濪的目光始终未从小香脸上移开:“明日就是小年了,一大早所有朝廷重臣与皇亲国戚男丁都会大祀殿天坛举行祭祀大典。那个时候,便是我离开的最佳时机。错过了这次,怕是就难了。”
容不霏惊讶:“明天?明天竟是小年了?如此急?”
水沂濪点头,抬眸看着外头在宫女们的陪伴下玩耍的沈珂忆,红红的眼眸中,神色柔了柔:“我真不知生这两个孩子到底是该,还是不该。”
容不霏心里略有些不安:“真的要走么?我怕不但走不了,反而把事情闹的更大。”
水沂濪握了握粉拳,咬牙道:“我怕不走,事情才闹的更大。”
容不霏抿了下嘴:“好吧!你如何决定,也都尊重你,我会尽全力去帮你。还有你的两个孩子,我也会帮忙照看着。”
水沂濪:“嗯!”
容不霏陪水沂濪就着离开的事随便聊了会后,沈修珏便过来了。他并未进门,只是站在殿口朝容不霏招了招手:“聊够了?过来!”
容不霏撇着嘴走过去:“你怎这么快就来接我了?都不让我多陪陪水水。”
沈修珏的目光随意的从水沂濪略红的眼眸瞥过,淡道:“没你陪着,我做任何事情都没精神。你在这呆的时间也不短,是该去陪陪我。”
容不霏回头看了水沂濪的一眼,索性明日离开之事都已经规划好了,她道了声:“水水我回去了?”
水沂濪怕沈修珏看出异样,微微垂了垂眸:“嗯!”
沈修珏牵着容不霏缓缓离去。
路上,容不霏不由问道:“真的没有办法让沈昀和和气气的将水水放了吗?水水能顾孩子,他就不能顾孩子?瞧他把水水逼的。”
沈修珏捋了捋她额前被风略微吹乱的发丝:“若是我,我也不会为了顾孩子把你放了。你若死活都不要我,我会与你一起死。”
这话容不霏觉得非常不爱听:“可沈昀是自作自受。”
沈修珏挑眉:“你确定水沂濪就不是自作自受?”
容不霏细细思索了下,不得不说,若她站在中立方,其实不光是沈昀坑了水沂濪,同时也是水沂濪坑了沈昀。若非水沂濪强制插入沈昀的生活,他还会是那个潇洒恣意的亲王。站在古代人的角度,沈昀并不见得有错。就如一个拥有三宫六院的皇帝,并不能说皇帝有错。
其实沈昀与水沂濪之间,错就错在一个不能花心到底,一个不能包容到底。
真是孽缘!
他们一路到了长安宫主殿,容不霏心不在焉的握在沈修珏怀里看着他批改奏折,脑中想的都是明天帮水沂濪出走之事。
她总有一种她与水沂濪在自不量力的感觉。
沈修珏习惯性的突然掰过她的脸,打量着她:“你在走神?因为什么?”
容不霏顺势撒谎道:“好闷啊!我突然想出宫去玩了。”
沈修珏也不知信了没信,摸了摸她的脑袋:“明天小年,外头会很热闹。祭祀大典后,我陪你出去玩?”
容不霏抬头看着他,眯眼笑了笑:“好啊!没想到这么快就要过年了,真是好快。”
沈修珏低头亲了亲她的嘴角:“嗯!好快,我们又多认识了一年,你又长大了一岁。”
容不霏捏了捏他的俊脸:“嗯!我又长大了一岁,你又老了一岁。”
沈修珏本是不觉得他们两个相差六岁有很多,可她老是不是说他老,就是说他是她养父,久而久之,他就也觉得自己老了。
他不悦的抿着嘴,突然有一种想拿张镜子照照自己的冲动。
这么想,他也就真的这么做了:“青德,给朕拿面镜子过来。”
容不霏:“……”
安王府。
沈含秋坐在轮椅上望着皇宫长安宫的方向,幽幽道:“又是一次小年了,记得三年前的一次小年,我并没有去祭祀大典,是与她一起过的。”
轮椅后头的媛儿抿了抿嘴:“世子爷,阿不姑娘已全忘了您,您又何苦继续如此执着?难受的只是自己。”
沈含秋轻轻浅浅的笑了,笑的干净漂亮:“我哪里难受了?能把她放在心里,我已是满足。那段时光本就是偷来的,”
媛儿:“可偷来了这短暂的恋情后,世子爷赔的一双腿的代价。”
沈含秋:“无碍,我不在乎。”
媛儿:“……”对于他的死心眼,她实在是无奈极了。
沉默了一会儿,他又道:“明日小年,推我出去逛逛吧!”
媛儿正欲应下,沈含秋又柔柔的道了声:“阿不爱热闹,小年该是会出来的。能抓住任何机会看她一眼,也好。”
媛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