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则熙见她笑靥如花,觉得心间的蝴蝶都似乎要飞出来了,他没有接过她递过来的书帖,呆呆地说道:“你也知道李大家啊……”
那女子见他这副呆头鹅的样子,“扑哧”一笑,把书帖往前伸了伸,说:“公子请拿着吧,李大家谁人不知?妾又怎么会不知道他呢?妾虽文不闻达,这一点。却是知道。公子真是说笑了。”
沈则熙下意识地接过她递过来的书帖,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一会觉得这姑娘高风仗义。肯把书帖让给他,一会又觉得这姑娘见识广博。对李大家的点评极其恰当,一会又觉得这姑娘笑得真是好看,声音也很动人,总之思绪极是混乱。
这副动作无度的拘谨样子,看得那姑娘又是一笑。
这下沈则熙迅速抓住了头脑中最清晰的感受,他带着儒雅的笑意说道:“在下多谢姑娘礼让了。这样吧,在下也不夺姑娘所好。等我将这本书帖摹完了,再送与姑娘,如何?”
那姑娘似是被沈则熙这种唐突的行为吓到了,笑意一下子就凝结了下来。脸色也变得绯红。
她呐呐地说:“公子,男女授受不亲。这是不妥当的。”说完这句话后。她这才意识到在这个隐秘的角落里和一个陌生公子说话,是于礼不合的,便匆匆躬了个身,对沈则熙行礼欲走开了。
沈则熙傻乎乎地看着她走远。心里也知道刚刚那句话是唐突了,他原本也没想着有什么别的意思。只是觉得遇着这样一位姑娘也喜欢李大家,还一起看中了《远山还顾集》,是一个奇妙的缘分。
说起来,他还不知道她姓甚名谁呢。
“妾白氏。”那远处的姑娘听见沈则熙问她。倒是说了这么一句话,那清脆动人的声音和那优雅恬静的身影,慢慢远离沈则熙的视线。
沈则熙带着满心的喜悦回到了郡主府,他这副轻快开心的样子令荣平郡主好奇。
真是难得,成亲之后,她都很少见到沈则熙有如此高兴的时候,便问他所为何,当听到回答是得了一本李可久的书帖后,她很平静也有些不解:“李可久是谁?”
“……”沈则熙的笑容顿了顿,看着荣平郡主懵然无知的样子,他感到无比的失望。失望之余,他不由得想起了藏书楼中的白姑娘。
一个连李可久是谁都不知道,一个却能够准确点评李可久的书法,泥云之别啊。哪个是云,哪个是泥,沈则熙都不好意思说出口了。
原本,沈则熙想着那藏书楼的白姑娘只是他生命中的昙花一现,却没有想到在藏书楼后,他竟然巧合地和白姑娘多次相遇。
两个人慢慢就熟络了许多,当然说的话就多了起来。沈则熙惊喜地发现,白姑娘白如嫣除了精通书法,连诗词也作得极好,她的兴趣爱好和理想,和自己的基本一样!
带着这种“得遇知己”的喜悦,沈则熙很快就对她心生爱慕了,而且这爱慕越加越深,已经成为一种深深的迷恋了!
因为沈则熙和她在一起,才觉得有红袖添香的知己之感,也觉得有只羡鸳鸯不羡仙的幸福之感。
当他鼓起勇气向白如嫣表达了爱慕之意时,却没有想到白如嫣没有答应他,反而露出了一副为难伤心的神色,言辞间有以后不再见面之意。
沈则熙以为白如嫣在意他已娶了郡主为妻,忙不迭地抓住她的双手,信誓道一定会待她很好云云。
白如嫣仍然不肯应承,反而挣脱了他的手,露出了手腕上的伤痕。在沈则熙的再三追问下,她语气凄然地说了她不肯接受他的原因。
原来,不是因为沈则熙已经娶妻,而是因为她是有夫之妇了!她竟然是京兆府司录参军事魏法的外室,这伤正是魏法的妻子派人打的!
“能够和公子相遇,已经是妾最大的福分,妾才知道什么叫‘只羡鸳鸯不羡仙’,只可惜妾和公子有缘无分。使君有妇,罗敷有夫。公子的情意,是妾这一生最为珍贵的念想。万望公子珍重!我们以后不能再见面了。魏法在京兆府任要职,为人阴私嫉恨,我不能拖累了公子!”
白如嫣说罢,流下了大滴大滴的眼泪。她并不大声哭泣,然而那悲痛至极的样子,令沈则熙的心好像被剜开了一块。
“我不管!我不管你是魏法的外室还是什么,我对你的情意青天可证!你没有因为我娶了郡主而怨恨我,我又怎么会因为你是魏法的外室而嫌弃你?!况且,你是被迫作魏法的外室的,就算他找上门来,我也不怕!我兄长是京兆少尹,保管他不敢来惹事!”
沈则熙紧紧地抱着白如嫣,心疼地安慰道。他舍不得她这样痛苦,一定要和她在一起。
“那如果魏法找到我,那怎么办?”良久,白如嫣才这样问道。先前沈则熙说要纳她为妾,还说要把她带走,她也答应跟他走了,只是心里有止不住的忧虑。
“不怕!我会把你藏得好好的!魏法根本不敢找上门来!”沈则熙说道,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白如嫣那清幽恬雅的气息令他着迷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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