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杯酒,我们今晚只叙别情厚意。沈某感谢在场诸位!希望以后还有机会和诸位宴饮!”
第三杯酒水过后,京华楼的气氛就热烈起来了。觥筹交错、灯光辉映,沈华善那一丝离愁别绪,也都消弭了。
离开之前,得意尽欢,也是几十年官涯的作结了。
沈华善在京华楼宴饮,沈宁和应南图也在作着最后的安排。
“常真禅师那里已经能说好了吗?”沈宁问道。
对于应南图来说,在京兆这里最重要的就是千秋钱庄,千秋钱庄的事情处理好了,他也就无后顾之忧了。
“嗯,已经跟他说了。千秋钱庄的本金,都陆续迁出京兆了。这里。不适合作千秋钱庄的总部了。”
应南图的神色,有些冷淡。想到千秋钱庄,他就想到秀山之上的艰险。最后幸好常真禅师没事情,不然他都要悔恨终生。
怀璧其罪。他没有想到千秋钱庄之财,就连国之君主、重臣都想谋算。如果不是最后常真禅师站了出去,这事不定怎么收场。
常真禅师早就将印鉴送回有余居这里了。就算他是钱庄钱庄的东家,对于钱财商事也一窍不通,最后做主的,还是应南图。
“那就好。春诗和秋歌已经将有余居的物什都打点好了。明日就可以跟随祖父一起离开了。”
应南图和沈宁会跟着沈华善一起离开,这是他们早就商量好的了。个中原因,沈宁和应南图都知道。
梁园虽好,终非久留之地。京兆这里虽然是国都,却不见得是太平之地。
对于天下大势。沈宁和应南图都是有预感的,而他们都打算顺势而行。
对于即将离开京兆,沈宁和应南图很干脆,他们没有在朝为官,也没有长时间接触过景兴帝。因而沈华善那样复杂的心情,也没有反复思虑再三。
“我们是否应该向老爷辞别?”想了想,沈宁问道。
她说的“老爷”,自然是应南图的父亲应平川。
自从应如登出生之后,应平川除了洗三、满月礼来了一趟有余居,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期间,当然不会有询问关意或者礼物送来了。
对这一点。沈宁都觉得很奇怪。别人都说隔代亲,她还以为,如登的出世,会让应南图和应平川的关系缓和的。
看来,是她想多了。
“早上,我已经去向他请辞了。”应南图平平地陈述。
他去向应平川请辞的时候。应平川也没有说什么,父子间竟然疏远至此。
无仇不成父子,想这句话也是正确的。不管怎么样,应南图已经去辞别了,就算他们明日离开。也算不得没有交代了。
对于应南图而言,京兆实在没有太多值得留恋的地方。
第二天巳时,沈家一行人,就按照原定的计划离开京兆了。沈家离开,在京兆引起了一阵轰动。
沈家排列着的众多马车,里面装载的,不是金银玉器等贵重物什,而是人!
不得不说,沈家最大的财产,不是龙井斋等庶业,也不是在朝堂官职的经营,而是人!
是的,人!这些人,是沈华善认为的沈家财富,是沈家无论如何都不能舍弃的财富。这些人,包括沈家子弟,当然还包括沈家的仆从。
先前就说过,老仆忠仆的作用,无比重要,沈华善怎么舍得丢弃这些才人?
因此,沈华善打算迁离京兆的时候,就连家中仆从都一并带走了。只除了十来个实在不愿意离开京兆的,沈华善给了他们一大笔钱财,其余的仆从,都跟着沈家离开了。
沈家的马车,带着沈华善和沈家子弟,还有人数众多的仆从,缓缓地离开京兆了。
时间不会因为沈华善离开而停滞,太阳照样落下,京兆入了夜。
“他走了吗?”紫宸殿内,景兴帝正在看折子,忽然无头无尾地问了这么一句话。
一旁的唐密,马上恭敬地回道:“已经走了,巳时离开京兆的。如今沈家已经空了,只有几个老仆在守着房子。”
“……”景兴帝看着折子上的奏言,觉得喉咙有些干涩。
紫宸殿中的灯光,依然明亮一如往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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